刘槿熙坐在床榻上,不安地注视着正宽衣解带的男人,小声从嘴里吐出一句:「你别乱来……」
待那壮硕的胸膛完全充斥整个瞳孔时,刘槿熙很快后悔了这后半句话,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想要凑上去看个仔细,却因着循规蹈矩该死的矜持静坐在原地。
「嗯?什么?」
他咬开她的衣带,抬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慌乱的眼睛,眼底火光雀跃,却又带着一丝幽怨,似是为突然的停止而感到不快。
「我错了。」
她的声音比蚂蚁还小,那双锐利的耳朵还是捕捉到她的意思。
刘槿熙不知所措摆手,抬眸去偷瞄他。
沈淮之利落张开白袍裹在身上,迅速扎上腰带:「我看那三人不像是能伺候好公主的,微臣定然遵命替公主将其处理。」
见他欲要离开,她顿时急了,她不是这个意思!
刘槿熙光脚小跑到他跟前,踮起脚尖,恶狠狠地堵上那张满口胡言的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喘着粗气趴在他怀中仰头望他。
「我知道。」
沈淮之轻轻一扯,那看似结实的腰带很快落到地上。
被他反将一军!
她瞪大眼睛看着地上散落的衣物,匆忙抬头去看他。
「公主,让微臣来服侍您。」
他抱着她踏上了床,羽帐随之滑落,带去的风吹灭一旁的烛灯,搅得珠帘作响。
羽帐珠帘,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次日刘槿熙很快知晓沈淮之近来所忙之事,她欢欣雀跃地穿戴沈府送来的婚服。
一针一线,皆出自于他之手。
红绸满城,鼓乐齐鸣,永安长公主大婚,臣民共喜,大赦天下。
白昼喧嚣之后,公主府迎来黑夜的平静。
合卺酒后,侍女喜娘们纷纷退出主屋。
摇曳烛光之下,倒映出两张相望对视的脸。
「你可想好了,这公主驸马不是那么好当的?」刘槿熙抿唇,挨在他怀中打趣道,「宫规拘束,日后你可得不能像从前般自由自在,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伴公主身侧,是微臣荣幸。」
沈淮之轻缓抬手摘下她头顶的花冠,摆在床边的矮柜上,他垂眸仔细端详着她的容颜,指尖不经意触到艳红的唇脂。
怎么会反悔呢?他欢喜得恨不得抱着她大哭一场。
他自卑,懦弱,她是太阳,炽热得耀眼,近在咫尺,却不敢伸出手触碰。
家道中落之后,每日被母亲训导重振家族荣光,十馀年寒窗苦读,每日除了在院里练剑便是窝在书房。
族人都夸他出息,金榜题名,荣归故里,一跃而上成为大理寺卿。
回忆起少时时光,唯有长案上厚积的书卷,和师父的剑鞘一遍遍打在他的手背。
他的生活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仿佛失去了魂魄,庸庸碌碌按照族人的规划,为着所谓功名利禄,没日没夜查案抓人。
直到她像一束光打破他这古板反覆的生活,他开始像一个人学会喜怒哀乐,开始有了牵挂,开始有心底很想要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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