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瑶亦吃饱喝足便吵着要她们带着自己继续逛盛都的大街小巷。
裴煦辰望了一眼温锦书,后者的脸色有些苍白。裴煦辰啧了一声,“瑶亦,王妃身子还未康复,不如改日吧。”
瑶亦关切地看了一眼温锦书,垂下了脑袋,“那我去你们王府坐坐吧,等王妃好些了,我们晚上再出来看烟火。”
这个提议,裴煦辰倒是没有拒绝她。
但很快裴煦辰便后悔了,因为温锦书说有些疲乏,想要去歇息片刻,瑶亦也厚着脸皮要去同温锦书同榻而眠。
裴煦辰一时无言,只得迈步向书房而去。
满桌奏折,可字字不入眼。闭目养神,却又惊现昨夜。
裴煦辰顿感一阵无名之火在身体之内流淌,他想近来不过也才春日,怎会如此天干物燥。
浴盆之内,水温恰到好处。
一个时辰后,裴煦辰发出一声喟叹,抬起右手端详片刻,忽而自嘲地笑了笑。
他已不再十七、八,可如今却还如同一个毛头小子。
温锦书在床上辗转难眠,倒也不是因为与瑶亦共处一室,而是因为瑶亦在酒楼之上对她说的那些话。
夜晚降临,瑶亦在温锦书和裴煦辰的陪伴下,沿街而行。行至某处,瑶亦发现前方空地处竟被行人围得水泄不通,发出连连喝彩之声。瑶亦感到一阵好奇,便快步向前挤了进去。这才得见原来人群包围着的是杂耍班子,此刻一彪形大汉正躺在长条木椅之上,胸前放置着一块巨大的厚石板,旁边一人向自己的手里啐了两下,便拎起铁锤向石板砸去。
“砰”的一声,石板便瞬间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原本躺在木椅之上的人起身拱手,吆喝道:“谢谢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瑶亦一抹腰间,发现自己没有戴钱袋,只好默默挤出人群,却发现裴煦辰和温锦书两人站在对街的一处摊贩前。
裴煦辰满目柔情地看着一旁的温锦书,而温锦书面露浅笑地接过摊主递过的东西,她轻轻咬了一口,随即抬眼看着裴煦辰点了点头。
裴煦辰察觉到了瑶亦的目光,侧过头盯着她。瑶亦捂嘴偷笑,大大咧咧地走过街道,张开手,说道:“阿诺,给我一点钱。”
“你要做什么?”
“刚刚那个人可以胸口碎大石,我当然要给她捧场。”
温锦书闻言,目光落在裴煦辰身上,轻轻地笑了一下,对着瑶亦说道:“我给你支个招,你这钱便能省下。”
“王妃可有什么妙招?”
温锦书指了指一旁正准备吃梅花糕的裴煦辰,裴煦辰有些疑惑,“嗯?”
“王爷,征战沙场多年,这区区胸口碎大石想来肯定是信手拈来。”
“……”裴煦辰一时无言。
最终在瑶亦不断提问之下,三人来到了河岸边。
阳春三月,柳条早已发出嫩芽垂在湖面之上。
瑶亦突然嘟囔着,“你们盛国是不是有句话,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温锦书很自然地接了下一句,“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烟火瞬间炸裂在天空之中,裴煦辰静静地看着温锦书的脸。
爱意如迎风飞扬的火炬,点点星火便能燃得炽热。
他忽然明白了瑶亦的话。
正在此时,裴煦辰听到了不远处正在讨论的声音。
“你觉得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可你怎么知道京郊废弃的矿场内存有大量的火药?”
“那日我做工回去的路上,撞见有人在那里进进出出的。我当时就心生怀疑,后面趁他们走后就去看了一眼。”
“可是谁会存那么多炸药在那里?”
那人没有再说,可裴煦辰也知道想必自己的名字马上就会出现在那人口中。
裴煦辰抬眸与温锦书对视一眼,他便知道温锦书可能听了个大概,随即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