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蓝京很想静下心来追踪并关注临都那边的情况,虽说帮不上忙也插不了手,可每个环节都与自己休戚相关:
眼下最迫在眉睫便是蒲旭暗中护送焦糖、莫胜男母子逃亡是否安全落地,两天一夜了,按理应该安顿下来,可蒲旭为何迟迟没报平安?
颜思思据报心脏不好送到医院检查,随即转往京都后总后离奇“失联”,对此手法蓝京与秦铁雁会意一笑,但“失联”后去了哪儿,何时露面始终悬在心头。
秦铁雁在临都省厅的内线传来消息,说是马征在审讯期间“出了状况”,但到底指哪方面——与颜思思一样健康问题,还是别的,都语焉不详。
容小姐打电话透露京都那边动起来了,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看来焦糖这个角色对很多人都相当重要,早知道一颗子弹就能了除后患。
蓝京思虑再三,找了个外地号码拨打路省长手机,没接,隔了半小时直接发短信到蓝京手机,只有两个字:
淡定。
不由得苦笑,出事的都是至亲至爱的人,如何淡定得住?此时此刻蓝京的心境如同铜关双规前,感觉天空中拳脚交加打得不乐亦乎,自己却看不真切,也没法加入,只能听天由命。
傍晚时分市委办突然转来紧急通知,要求市委书记萧柏梓、市长蓝京、统战部长解雨欣立即前往省城开会!
“会议主题是什么?要准备什么材料?萧书记跟我们会合一起去?”
蓝京问道。
市委秘书长危井清无奈地咂咂嘴,道:“省委办公厅啥都没透露,就要求尽快;萧书记这几天在省国资委天天吵架拍桌子,赶过去参会应该很快。”
“吵什么?”蓝京这些天心思都在临都,倒很少关注市委以及钢铁三厂改制动态,好奇地问道。
“三年前省国资委为了加快国企改制进程颁布了二十条优惠正策,现在萧书记依据那些正策制订细则时,省国资委没明说不承认,就是东砍一刀、西砍一刀好端端优惠正策大为缩水,萧书记是急性子,带着当初的文件跑到省里讨要说法去了。”
危井清道。
蓝京道:“好啊,有空我陪萧书记一块儿去吵,趁机为紫寺下一步搞市属国企改制攒点本钱。”
“啊,这个……”
危井清也是无语,暗想书记市长组团到省国资委吵架,以后还要不要打交道了?人家好歹也是地级市的职能管理部门!
遂打着哈哈道,“蓝市长赶紧动身吧,解书记那边已经说好在楼下等。”
听到解雨欣的名字,蓝京一滞,没再多言语悄无声息挂了电话,随即在秘书单健的陪同下下楼上车,礼节性与解雨欣点点头便各自归位,也不说话,叶小刀静静开着车,车里有种奇异而尴尬的沉默。
自从上次有惊无险被从人造山营救回来后,蓝京和解雨欣一直刻意回避单独相处,实在躲不开的共同出席的会议活动,全程零交流零互动。
因为事后冷静想想,那夜两人蜷在坑道里的举动过分了,出轨了,别说市长与市委副书记,就是普通已婚同事也不该越过暧昧的红线——
不该摸的摸了,手指还深入禁区,若非两度被打岔还不知出什么状况!
蓝京责备自己不该诱惑良家妇女,之前惹出那么多桃花劫烦恼丛生,焦糖正在逃亡的路上,颜思思失联下落不明;容小姐和郁杏子均在哺乳期,应了那句话“贪欢一时受罪一生”,哪能又管不住身体祸害别人?
解雨欣则更多出于道德束缚下的自我谴责,婚前是乖女孩,婚后安分守己从不越池半步,当然也谈不上为冒晓强守贞,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传统观念使她时时警告自己不准乱来。可是,那夜乱来之后她居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激与愉悦,似乎似乎似乎……似乎老公从未给予过,好陶醉好享受好缠绵,每每想到这里她就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但更进一步跟蓝京上床,天啦,那是太过疯狂和可怕的想法,她不得不用冰凉的自来水一遍遍浇在脸上,浇熄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念头。
两位市领导不吱声,单健和杨秘书暗暗使眼色,也搞不清他俩忽冷忽热怎么回事,万言不如一默,闭目养神最安全。
车子下高速转入绕城公路时,蓝京才问了一句:
“近期统战工作搞得还可以吧,今天拉过去开什么会?”
“我也不知道,”解雨欣道,“发短信给水部长没回,可能工作忙。”
之后车里又陷入寂静,直至驶入省府大院,很巧萧柏梓也坐车同时抵达,脸上表情悻悻的似很不高兴。
“谁得罪萧书记了?”蓝京明知故问道。
萧柏梓气呼呼道:“干部员工放弃国企身份的补偿金应该一视同仁,现在倒好,干部标准就高不就低,工人标准就低不就高,而且干部还等级对应不同待遇,都改制了摆啥谱?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