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是?说了不必出来吗?”宜真眉微蹙。
“母亲来了,我自然要迎接。”宋庸笑道,很是?坚持。
宜真没有耽搁,往屋中去,边问,“你?受伤了怎么不让大夫来看看?”
宋庸垂眸。
请了大夫,你?还会来吗?他在心中悄然问。
“只是?觉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这儿有药,上过就好了。”他口中说。
宜真无奈,落座后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近前来。
宋庸依言过去。
宜真不得不抬起头,才惊觉他竟然生的这样高了,这般站在她面?前,影子扑面?而来将她笼罩,竟将光都掩住了。
再不是?从前过来在她面?前站着,她伸伸手就能摸到他头的时候了。
“伤哪儿了?”宜真问。
宋庸垂眸,老老实实的说,“脖颈和肩背,腰腿,都被磨了些。”
宜真指尖微动,有些不自在。
他生的太高了,瞧着是?个?大人了。
“我看看你?脖颈。”顿了顿,她说,想知道伤成什么样了。
宋庸立即应好,而后靠近些,在宜真面?前屈膝蹲好,弯下脖颈。
老实乖巧极了。
宜真本来是?准备起身?让宋庸坐下,她再看的,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
原本觉得他长大了,可这样一看,分明还是?从前那样。
宋庸低着头,后颈散开,宜真低头一看,就见大片红痕,有些地?方都发紫了。
她略抽了口气,心中微惊,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
没血。
宋庸身?体骤然紧绷,然后又克制的放松。
“都这样严重了,你?该早些说的。”宜真收回手,担忧的说,仔细去看,只觉被衣襟掩住的地?方更多。
“只是?些皮肉伤,看着吓人罢了,很快就会好的。”宋庸没动,轻声说。
宜真蹙着的眉迟迟不能散开,听到院中的动静,见大夫来了,便说,“好了,起来吧,快去坐下,让大夫看看。”
宋庸心中倏地?有些失落。
他应声站起身?,过去坐下,大夫进来见了礼,得了宜真的吩咐去看宋庸。
大致的情?况在来时丫鬟就已经说了,大夫细致的看了看,又把过脉,便道,“都是?些皮肉伤,待我制些药膏,一日三次,多用些时日就能好。”
“大约要多久?”听得这里,宜真追问。
“少爷这是?穿戴铠甲留下的伤,若不穿了几日就能好,可若是?继续,只能慢慢来。”大夫垂首,不敢多看。
说白了,宋庸这样就是?皮肉太娇嫩了受不了,等到时日长久了习惯了就好了。
宜真又问了几句要注意?的事,便让大夫开药去,跟着叮嘱几句宋庸,这才起身?离开。
宋庸送到门?口,目送她远去,嘴角不由?勾起。
是?夜,他又做梦了。
手指从柔顺的青丝中划过,可等醒来,手中空空,什么都没有。
只余下满身?失落-
京都总是?繁华而热闹的。
上巳节后,清明便近在眼前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茂国公老夫人的八十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