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这些人又跑到自己后面去了,子龙立刻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后面的人一边脏话连篇地骂,一边对子龙穷追不舍。子龙跑啊跑,一回头,那些人全不见了。他稍稍安心地放慢脚步,走到十字路口。空旷的路上车辆稀少,子龙没看清红绿灯,径直穿过去。一辆轿车尖锐的喇叭声在耳边疯狂响起,随后强烈的光束直刺子龙微眯起来的双眼。子龙呆呆地立在原地,忘记了前进。立马,车主大骂:“你瞎了眼啊!他妈的!没看见红灯啊!”子龙竟听成了“你个死变态!死基佬也敢出来晃悠”!他双眼一横,恶狠狠地说:“你他妈才变态,你他妈才疯子!”车主本来好端端开车,遇上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也就罢了,这人还开口骂自己。登时,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气势汹汹地走到子龙面前,给了他两拳。子龙已经跑了很久,又喝了酒,十分疲惫,被那人打得坐在地上,嘴里反而说:“打得好,打得好!”车主嘲笑说:“哼,原来是个神经病。”回到车上,把车开走了。卓子龙慢吞吞站起来,又嘟囔一句:“回家,回家。”许致远这时候已经睡着了。今天宛宜看了他手机短信,他同样也很担心,子龙后来打电话告诉他应该没事,直到现在子龙没有再打电话来。看来宛宜没有看他手机里其它的东西,为了保险起见,致远已经把照片、聊天记录都删了。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致远立马睁眼,他预感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只穿着一条短裤便急匆匆地来开门了。一开门,他便被子龙火热的唇吻上了,子龙几乎是在咬致远,他身上的酒气,脸上的伤痕让致远更加确定宛宜知道这件事了。致远被子龙按在墙上疯狂地亲吻,身旁已经长高的文竹被压断。他用手轻轻关了门,任凭子龙用力地抱住自己,他能体会到此时的子龙有多痛。两个人进了卧室,子龙把致远推倒在床,撕扯掉他的衣服,疯狂地和致远舌吻,转而吻他的脸,吻,更准确说是咬,致远的脖子、肩膀、胸脯,似乎这样能减轻他自己的痛。致远皱着眉头,手紧紧抓住子龙的肩膀,却不喊疼。子龙越来越暴力,横冲直撞,全然没了往日的成熟体贴,似乎要把所有的愤怒、欲火和痛恨一股脑发泄在致远身上,恨不得生吞了他。接吻、抚摸唤醒了彼此沉睡的身体,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鲜活过来了。这才是子龙想要的。致远在感受到一丝快感的同时,更多的是疼痛,他紧紧咬住牙齿,双眉紧皱,手抓住被褥,不让自己叫出来。如果这样能让子龙稍微好受,就算疼痛万倍他也在所不惜。一番云雨过后,子龙趴在致远的身上,喘着粗气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他实在疲倦力乏,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没事了,没事了。”致远轻轻地将子龙翻个身,给他盖好薄被。下床打水,致远温柔地给子龙擦脸,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子龙脸上两处青肿的地方,心疼地流出眼泪。他小心翼翼地把子龙手指上的血擦干净,贴上创口贴。然后用毛巾将子龙全身都擦了一遍后,躺在子龙旁边,抱着他,睡着的子龙仍然皱着眉头,仿佛在梦里也斗争愁思。致远不去想明天会怎样,此时此刻他只想静静地看着、抱着子龙,如果可以和子龙天长地久,他什么都可以不要。这张面孔是那么熟悉,他的呼吸、笑容都让自己着迷。致远吻一吻子龙的肩,又吻一吻子龙的脸,嘀嘀咕咕:“吻过你的唇,牵过你的手,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也救不了你。”这一夜,致远和子龙相拥入眠,有点如愿以偿,又担惊受怕。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子龙醒来感觉头有点疼,致远连忙端了热水给他喝。两个人依旧躺在床上。喝完热水,子龙摸到柜台上的一个烟盒,往手里一倒,里面没烟了。“还有烟吗?”“抽屉里。”他翻个身,拉开抽屉,一盒未开封的烟。拿起来,看到下面一张保险单,不禁想到这是参加工作后致远买的人身保险,上面的受益人填的是子龙的名字。当时两个人还会憧憬一起规划好的未来,谁能料到现在却是这副不堪的模样。“要是我以后真出了什么事,保险留给你的钱会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忘记我。”刚大学毕业时,致远一本正经地说。子龙宠溺地看着致远:“胡说,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是敢出什么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