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伤之后,平河公主平复心情继续道:“父皇年纪大了,对权力抓的越来越紧,几个年长皇子又都存了争一争的心思,他便有心立年纪尚小不懂争权的明乾为皇太孙……”
虽然平河公主与太子兄长感情甚笃,但她并不赞同立皇太孙。倘若父皇真的为黎民百姓着想,就该从皇子中挑出一位品行端方的好好培养。
“呵,一群人争得像乌鸡眼一样,只在乎自己利益,不在乎百姓民生。启国若真落到他们手中,只怕又要再起兵戈……”
平河公主长叹一声,脸上露出忧色。
“或许事态并没那么糟糕,几位皇子中,三皇子在民间风评还不错,或许能成为启国未来希望。”
对于朝中情况,顾辛夷也略知一二,但多数属于民间传闻,不像平河公主了解的那般清楚。
她只知二皇子性情暴虐,曾当街打死仆从,四皇子喜好男色常有风流韵事传出。要说在民间口碑最好的,便是以生活俭朴礼贤下士闻名的三皇子了。
“三皇子?呵,能与魏子骞同流合污的,会是什么好人。他若不是攀上三皇子这棵大树,这两年也不敢行事如此猖狂。”
原来魏子骞背后的人竟是三皇子,剧情中只提何柔当上了王妃,苏逢春混上了从龙之功,并没提详细经过,也未曾说明究竟是哪位皇子上位。
顾辛夷也曾默默推论过,但因不了解京中局势所以难下定论。在没遇到宁安郡主和平河公主前,她还打算到京城谋一番前程,顺便打碎苏逢春的从龙梦。
现在看来,她似乎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若是真的找到驸马谋害您的证据,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处理?”
平河公主眸中露出冷意:“区区一个魏子骞何足挂齿,只是他现在已经是三皇子的心腹。若动了他,便是与三皇子为敌。”
“我这位三皇兄,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面上光风霁月,暗地里阴狠手段层出不穷,偏偏又擅于伪装。若非机缘巧合,我也识破不了他的真面目。”
“这样说,若是三皇子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公主岂不是处境危险。”
平河公主缄默片刻,叹到:“我又何尝不知,作为太子一母同胞的妹妹,我本身就与三皇子天然站在对立立场。”
“如今三皇子身边又多了对我心怀杀意的驸马,我们之间的仇怨只会越结越深。”
“但其他几位年长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皇子至少还明面上装一装,他们连装都懒得装。所以本宫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与他们联手。”
有时候平河公主甚至会想,是不是所有王朝都会有从繁盛走向衰败的时候。明明父皇年轻时也曾励精图治,为什么年纪大了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当朝皇子长幼加起来有十几个,却找不出一个能担当大任,承接神器的人。
“恕小人斗胆一言,公主作为嫡长公主,难道就没想过成为皇太女,或者更进一步。”
皇太女三字,在平河公主心头烫了一下,她目光迥然的望着眼前女子,见她目光清明神情淡定,丝毫不觉自己说的话有多狂悖。
平河公主只从历史书上看到过,大权在握的皇后、太后与公主,还从未见过被立为皇太女的公主,更未见过女帝。
若她有朝一日真能成为古往开来第一人,便是立刻死了也无憾。
震动过后,平河公主苦笑:“本宫在薛夫人面前,也不藏着掖着了。年幼无知时,我曾问过父皇,为什么宫里只有皇太子没有皇太女。”
“父皇当即开怀大笑,告诉我公主生来就是金枝玉叶,不必像皇子那样为了一个位置拼死厮杀。说来也怪,明明那时候我才三四岁的年纪,却将这句话记得特别牢。”
顾辛夷默默听着平河公主的话,知道她现在只是想倾诉,并未急着开口说什么。
“后来我长大了,才知道原来生为公主,我连与兄弟们抢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凭什么?论文韬武略,品行相貌,我又哪点不如他们?”
想到自己身为公主,连枕边人都敢毫无顾虑的背叛她,平河公主便觉愤怒。
她定定的望着顾辛夷的眼睛:“依薛夫人看,若我真去争那个位置,有几分胜算?”
“仅公主一人孤军奋战,一成胜算。若有天下女子相助,那便是九成,还有一成交予上天决定。”
“这天下女子,也包括薛夫人么?”
“公主若有心争位,我愿赴汤蹈火,为您开辟一天通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