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心很粗糙,但他抚摸得?却很轻柔舒服,沈棠宁微微睁开眼,从射入眼眸的光线中,隐约看见她?的身旁坐了一个男人静静看着她?。
“阿瞻,别闹……”她?嘟哝了一声。
那只手猛地一顿。
直过了好一会儿,沈棠宁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她?躺在一棵槐花树下,四?下看去,地上落满了白色的小花,可是她?的身上却尘埃不?染。
沈棠宁怔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
回想刚刚做过的那个梦,那停留在脸上的触感真如发生过的一般,但叫来锦书和韶音一问,二婢却诧异地说谢瞻根本就没?回来过。
“夫人的发怎么散了?”锦书奇怪地道。
沈棠宁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绾的发不?知何时松散了下来。
那绾发的海棠花白玉簪本是谢瞻送给沈棠宁的礼物?,沈棠宁亲自去找,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在院子内外皆找了个遍却都没?寻到究竟丢在了何处。
要想找到这簪子尚且要花费不?少功夫,这是后话,却说隔了几日节度使府外突然有人求见,来人自称谢七郎,是谢瞻的七弟。
沈棠宁一听?是七郎谢睿来了,十?分欢喜,忙唤长忠将人延请进来。
谢睿坐在花厅中,打?量着厅中挂的三四?副丹青。
有黄昏日落,大漠孤烟直,有海上朝阳初升,亦有小院墙角上的一簇盛放的蔷薇花。
每一幅画的末尾都画着一朵并?蒂海棠小花,心知这是他二嫂所作的了。
待在门下真正见到阔别两年?的二嫂沈棠宁时,谢睿腾得?从玫瑰椅上站了起来。
只见来人身着淡青色撒金团花的褙子,外罩墨蓝色比甲,娇绿锻裙儿,满头乌发攒成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发髻,簪着几朵绒花,不?见有多盛装奢华,却是衬得?她?雪肤鸦发,香腮红润,丽质天成,
倘若说两年?前的沈棠宁是少女的青涩娇美,今日的她?神彩照人,眼波流转,一颦一笑间,竟比之前两年?更添成熟妩媚,娇柔风情,叫人都不?敢直视。
沈棠宁连唤了两声谢睿的名字,谢睿才反应过来,一时通红了脸,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迎下来回话道:“七郎见,见过二嫂!”
磕巴了两句才把舌头捋直,“二嫂万福金安,替夫人问话,二嫂一向身子可好?”
沈棠宁侧身不?受,唤声“七叔”,将他请至客位,问过谢睿的父母后笑道:“我一向都好,说来惭愧,始终寻不?得?间隙回京城,不?知婆母和公爹身子如何了?月前我还曾收到婆母寄来的信,道是家中一切如旧,叫我不?必担心,我记着嘉妤这个月及笄,打?发人寄送了礼物?过去,只是这个月一直没?见信件过来,我心里还担忧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