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肉眼可见地流泻出慌乱,眉头紧锁,安抚的话语也硬生生地带出了命令的意味:“别哭。”
果然,虞茉抽噎一声,眸底火光更盛:“偏要哭、偏要哭、偏要哭,我要哭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欺负我。”
“”
赵浔喉头翻滚,忍下揉捏双耳的冲动,干巴巴地道:“好,你想哭便哭。”
显然他再度道出了错误答案。
虞茉柳眉倒竖,叉腰斥责:“你什么意思?”
这回,赵浔学聪明了。斟酌几息,用残存的理智审时度势,意识到此情此景并非辩解的最佳时机。
遂从容担下罪名,将她揽入怀中,低头道:“我不该欺负你。”
枕着宽厚坚硬的胸膛,虞茉勉为其难收了泪,屈指剐蹭他的喉结,迫使赵浔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这才破涕为笑:“知道怕了吧,以后还敢不敢埋怨我?”
“不敢。”他答得干脆。
“算你识相。”虞茉手脚并用地缠着他,鼻尖泛红,残留了几分可怜意味,打起感情牌,“那你放不放我走。”
赵浔别无选择,深深吸气,违心地答:“你若喜欢温家,自然可以。”
言不由衷的别扭模样极大取悦了她,虞茉吻过他的唇角,轻声撺掇道:“温家是温家,我不过借住一段时日,又不会永远留下。再说了,你要是想我,可以偷偷爬窗进来嘛。”
他应当制止,甚至该正言厉色地告诉虞茉,习武多年并非是为了做出采花贼一般的行径。
若被云游在外的师父得知,至少会罚他挥剑千次以示惩戒。
可话至唇边竟染上愉悦,如释重负道:“好。”
也罢,师父回京之时,大约是他完婚之日。名正言顺的夫妻,爬窗又有何妨。
再观虞茉,使过小性子,听赵浔低声下气地哄着自己,一颗心仿佛浸泡在了蜜罐子里,眼角眉梢俱是甜蜜。
她倒也理解赵浔为何缺乏安全感。
毕竟彼此感情顺遂,平日如胶似漆,便无人专程去剖析内心所想。但矛盾兴许会沉淀,却不会随时间消解。
于是她捧起赵浔的脸,与他额头相抵,正色道:“阿浔,有我娘的前车之鉴,若让我甫一有了心上人便想着盼着与他成婚,我做不到。但我心中的确有你,因此才会生出欲念,才会喜欢和阿浔做那些事。”
赵浔容姿出众,品性亦端正。
她并非傻子,何尝不会想要将他牢牢留在身边。
思及此,虞茉话音愈发的轻,面颊也透出绯色,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等事情办妥,你我定亲好吗?”
思念
定亲。
铺天盖地的喜悦将赵浔淹没,他神色动容,紧紧拥住虞茉,薄唇颤动道:“你肯原谅我了?”
话音中毫不掩饰的畅快感染了她,笑着答说:“五成,原谅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