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尔觉得比赛看得差不多了,那些震耳欲聋的欢呼与狂暴的精神力碰撞,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她转身,银色的身影悄然融入有些昏暗的观众入场通道,金属与合成材料构筑的通道壁泛着冷硬的光泽,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形成一个相对安静的维度。
“伊薇尔。”
一个低沉醇厚,带着独特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如同大提琴在空旷的教堂中奏响。
伊薇尔停下脚步,回过头。
通道内光线不足,只能勾勒出来人高大挺拔的轮廓,那一是具连影子都浸透危险的身躯,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拖进他血肉铸就的牢笼。
“教授好。”伊薇尔微微颔首。
她其实生得很冷淡,银发银睫,连虹膜都有种金属的质感,看着十分孤僻,又总给人一种很乖的感觉。
……真的很乖。
比他教过的所有学生都乖。
尤其是今天还穿了一件学院风的蓝白衬衫长裙,领子立体设计,显得年纪更小了,更像大学里孤僻的天才。
满心学习,会被坏小子欺负的那种。
垂在身侧的手纹丝不动,手背却浮现出骇人的青筋,以诺缓缓开口,嗓音温醇,似乎比平时喑哑了几分:“你……是来看索伦纳的?”
伊薇尔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解释。
“你和他……”男人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仿佛在调整着什么,“你们确定关系了?”
他顿了顿,不等伊薇尔回答,又以一种温和开导的语气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索伦纳虽然性子急躁了些,但本质不坏,找个同龄人当男朋友是很适合的,可以共享同一时代的流行文化、社会事件,容易产生共同话题和怀旧情绪,增强情感联结……”
长篇大论的一番话,听起来像是一个关心后辈的师长,对自己的学生循循善诱,只是男人眼底的幽光愈发深沉,暗得发红,像是酝酿风暴的血色漩涡。
伊薇尔静静地听着,然后摇头:“我没有和他确定关系。”
目光一掠。
男人直勾勾地凝视着她,通道内的光线在他的侧脸投下深刻的阴影,让他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显得极为冷硬。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剩下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就在这份沉默即将变得令人窒息时,伊薇尔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像一道惊雷劈进男人的脑海:“以诺教授,你可以做我的炮友吗?”
轰——
以诺感觉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仿佛整个体育馆的喧嚣在这一刻尽数灌入他的耳蜗,又在下一秒骤然抽离。
世界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他听不见身后那些山呼海啸般的助威,也感知不到空气中浮动的狂热信息素,他的整个感官世界里,只剩下少女那句清晰、冰冷,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问话,
,直接。
以诺死死咬紧牙关。
钢筋哀鸣。
被关在铁笼里的棕熊,前掌抵着栅栏缓缓立起,鬃毛如淬毒钢针根根倒竖,肩胛肌肉变成绞紧的钢缆疯狂蠕动,每块骨骼都在爆响中向外贲张。
笼子外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传来,一缕缕甜腻的芬芳。
哼哧——哼哧——
它将整张脸卡进栅栏缝隙,被铁框割裂的面孔愈发狰狞,獠牙毕露,带着碎肉残渣的喘息声,如同砂纸在打磨头骨。
香!香香香香香……
太香了!
到底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涎水混着血沫垂落,在铁栏上烫出焦黑的痕迹,蒸腾起硫磺味的白烟。
它疯狂地嗅闻,钢条深陷皮肉,栏杆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猩红眼珠凸出眼眶,表面密布爆裂的血丝,每一根血丝都在鼓胀跳动,泵动着沸腾的恶意。
它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