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才愈发能够理解林云的感受。
镜头再一切转,是面容憔悴、双眼通红的林云在海军基地和球状闪电部队动员、道别。
没错,他们要被派去进行一项十死九生的任务,用球闪武器破坏对方航母上的电子设备芯片,为我军的岸基反航导弹提供打击机会。
也即袭击对方航母,摧毁芯片。
但鉴于球闪武器目前的局限性,如不能进行超视域打击、不能在水下发射、又没有机载型号等,战士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乘坐渔船悄悄接近。
这意味着行动但凡稍有差错,他们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
随着用于打击航母的飞鱼导弹的运载、布控完毕,晨雾中五十条渔船停靠在港口,当敌军的斯坦尼斯号战斗群深入伏击范围后,康明中校下达了射击指令!
电影镜头中,那些战前还在愉快调侃、互相鼓励,反侦察时候冷静泰然的可爱战士们,果断激发了球闪武器。
剧烈闪动的青色电光把周围的海面照得雪亮,一串串发着红光的雷球贴着海面飞出去,它们尾部的荧光形成了以各艘渔船为中心点的一个个扇形,随着球状闪电串的移动而扩大。
从整个战场看,那一串串球状闪电球和数量更多的荧光线,构成了一张网住舰队的巨网。
战争史上的辉煌时刻,似乎已经到来。
尽管因为电影放映时长和林云的人物剧情,判断出此时还处在“黎明前的黑暗”的影迷们知道第一次尝试可能不会成功,但还是对这些悍不畏死的战士们充满了期待!
但很遗憾的是,推翻了基础物理架构的球状闪电,在现代战争史上的第一次亮相,以失败告终了。
就在第一批球状闪电即将命中目标的刹那,它们的轨迹突然发生诡异的偏转。那些燃烧的光球或是冲天而起没入云霄,或是坠入波涛汹涌的大海,或是擦着舰队的首尾掠过,始终无法触及舰体分毫。
仿佛每艘战舰都被笼罩在一个无形的屏障之中,将所有的球状闪电牢牢隔绝在外。
“磁场屏蔽!”
康明脑海中闪过这个令人心悸的词汇,无数次出现在球状闪电武器研制者噩梦中的东西,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
中校毫不犹豫地嘶声下令:“全体停止攻击,立即销毁武器!”
没有一刻犹豫,所有渔船上的射击骤然停止。
失去目标的球状闪电如无头苍蝇般在舰队上空飘荡,它们拖曳的光尾在夜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原本整齐的呼啸声化作一片混乱的蜂鸣。
这纷乱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夭折的进攻奏响一曲凄厉的挽歌。
敌人是如何得知球闪武器的存在,并做出针对性防御的,其实并不难猜,影片在前述剧情中已经给足了提示和伏笔。
那一天在靶场丁仪所说的观察者的存在,一年前震惊世界的伊甸园反恐战斗,即便掩藏得再好,都给了敌军零星的信息收集渠道。
珠峰号腰斩,江星辰殉国,伏击战折戟,面对敌势汹汹,神州似乎即将陆沉,也让林云更加绝望和脆弱。
她似乎又回到了五岁那一天,看着母亲的尸体面目全非的惨痛场景。
海上伏击失败后,球状闪电部队遭遇严重打击,研究和参战也暂时停止,国家不可能仅在这样的概念性武器上寄予反击的希望。
就在此时,此前身患绝症的张彬也去世了。
按照他的要求,丁仪决定替代已经淡出研究团队、不适合再接触军事机密的陈光,履行对他的承诺,用球状闪电火化他的遗体,和妻子郑敏合葬。
不知为何,火化这一天的天空反倒是晴空万里,憔悴消极到了极点的林云和丁仪一道来送这位球闪研究者最后一程。
如果没有他的防雷涂料,也许就没有现在的球闪研究成果。
镜头切转到八达岭附近的一处公墓墓园,两人无言地前行,脚底金黄色的落叶预示着秋天的来临。
一个离去的季节,一个死亡的季节,也是一个写诗的季节。
两人在张彬简朴的墓碑前静立着,稀疏的枝桠间漏下清冷的阳光,在山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城墙蜿蜒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几片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墓碑上,仿佛季节最后的告别,偶尔传来一两声孤寂的鸟鸣,更添几分萧瑟。
在这片静默的秋光里,似乎连风都放轻了脚步。
“金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们不能同时去涉足,
但我们却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