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站起来。”镜中人伸出手,“别再做旁观者。去做那个能挡住风雨的人。”
她终于流泪,握住那只手。镜碎,光融。
萧景知看到的是雷霆下的自己??一次次被宗门责罚,因怒而动用禁忌之力,最终走火入魔,焚毁整座山门。而在另一镜中,他站在风暴中心,却平静如渊,雷光听命于心,护住万千百姓。
“力量本身无罪。”镜中他说,“但若心中无道,雷法不过是屠刀。”
萧景知闭目,雷光在眉心流转,最终归于沉寂。“我明白了。我不是为了毁灭而生,是为了守护。”
罗方面对的则是无数罗盘碎裂的画面??每一次预言失败,每一次判断失误,导致同伴遇难。最后一幕,他在雪地中独自前行,手中罗盘彻底崩解,口中喃喃:“信已断,路已绝。”
“你总以为,一切都要靠推演。”镜中人叹息,“可人心无法计算,信念不能预测。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有时候,该相信的不是罗盘,而是身边的人。”
罗方低头,颤抖着伸手拨动并不存在的指针,轻声道:“这次……我信他们。”
四人几乎同时醒来,发现自己仍站在石台上,但气质已然不同。他们的眼神更加清明,气息更为纯粹,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洗礼。
而那具青铜棺椁,此刻正缓缓开启。
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中传出:“千年等待,只为等来四个真正懂‘剑’为何物之人。”
棺中并无骸骨,只有一卷泛着微光的竹简,静静悬浮。其上文字非篆非隶,却让四人心头剧震??那是《太初剑典》真正的源头篇章!
“天地之初,无剑无鞘,唯有一念:护所爱,守所信。”
“剑者,非兵也,乃心之所向,志之所往。”
“九代剑主,或成或败,皆因是否守住此念。”
“今汝等既过心劫,可承其志。然须谨记:剑典不在简中,而在尔等行止之间。”
话音落,竹简化作流光,分别没入四人体内。他们脑海中顿时浮现无数画面:远古大战、人族初立、妖祸横行、剑主陨落……更有姜云一生片段,从山村孩童到举剑问天,再到最后那一笑封印归墟。
“原来如此……”秦鸿喃喃,“他不是突然觉醒,而是血脉中流淌着初代剑主的意志。而我们……也被选中了。”
“不是选中。”空中响起熟悉的声音。众人抬头,只见一道透明身影浮现??正是姜云的虚影,比之前更加凝实。
“是回应。”他说,“你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配得上这份传承。现在,《太初剑典》不再是禁书,而是活在你们每一个人心中的道。”
孙小鹏咧嘴一笑:“那你是不是也能回来了?”
姜云摇头:“我的魂魄仍系于封印,无法完全脱离。但我可以借你们之手,借众生之心,继续行走人间。”
他抬手,指向南方:“接下来,会有更多人觉醒。但也会有更强的阻力。三清阁已秘密联合七大世家,准备发动‘清源行动’??以肃清邪说为名,剿灭所有传播《太初剑典》思想之人。”
任萍冷哼:“又要来这套?”
“不一样了。”姜云认真道,“这一次,他们会使用‘锁心阵’,试图切断人与信念之间的共鸣。一旦成功,哪怕有人读过剑典,也会忘记其中真意,甚至转而攻击传播者。”
萧景知皱眉:“相当于抹除信仰?”
“正是。”姜云点头,“但他们忽略了一点:真正的信念,从来不怕遗忘。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就能重新点燃。”
他看向秦鸿:“所以你们必须赶在锁心阵完成前,找到‘九鼎残片’。”
“九鼎?”罗方震惊,“传说中镇压九州气运的上古神器?不是早已碎裂湮灭了吗?”
“并未消失。”姜云道,“每一鼎碎片都藏于一处灵脉核心,蕴含初代人皇赋予的‘共生意志’。若能集齐,便可激活‘同心结界’,抵御锁心阵的影响,并让天下人心重联一体。”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任萍道,“九鼎分散各地,且多数位于凶地险境,更有强大妖物或古老禁制守护。”
“我知道。”姜云微笑,“所以我不会让你们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