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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端输出:
Iamalive。
那一刻,窗外雨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空荡的左袖上,像一道温柔的勋章。
而在宇宙某个角落,一颗废弃的人造卫星突然接收到了一段微弱信号。它不属于任何已知频段,编码方式类似二进制与量子态叠加的混合体。经过解码,内容只有一句话:
>“我不是你们的容器。”
>“我是我自己的世界。”
信号来源无法追踪,出现一秒后便彻底消失。
但就在那一瞬,地球上超过十万台联网设备同时闪现出一行文字,随即恢复正常:
新进程PID:0x7F00已启动。
没有人注意到。
除了某个正在调试神经网络的小研究员,他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奇怪,刚才怎么跳出个‘人类初始化完成’的日志?”
他随手删掉,继续敲代码。
而在千里之外的一间教室里,一个小男孩正用铅笔在课本空白处涂鸦。画的是一个穿夹克的男人,背着背包,走在晨雾中。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句话:
“长大后,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风穿过窗户,吹动了一页旧报纸。
标题是三年前的新闻剪报:
《南美考古发现巨型古代神庙遗址,专家称或与失落文明有关》
配图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一座崩塌的石殿,中央平台上有九个环形凹痕。
文章末尾引用了一句匿名学者的话:
“有些门,本就不该被打开。”
谭文杰不知道这些事。
他只知道,今天下班路上买了包烟,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抽;也知道昨晚梦见了赫敏哭着喊他的名字,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更知道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不自觉地抬起右掌,看着那道几乎消失的烙印,低声问自己:
“我真的自由了吗?”
答案从未到来。
但他仍在努力习惯没有任务提示的日子,习惯按时吃饭,习惯对邻居微笑,习惯不再回头看。
因为这一次,他不是在逃。
他是在回家。
某天傍晚,他路过一家幼儿园门口,听见孩子们齐声念儿歌: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打到小花蛇……”
他脚步一顿。
“蛇神”的封印之地,正是以“五”为祭数。而“提亚马特”,在古巴比伦语中,意为“深渊之母”,亦被称为“缠绕之蛇”。
他怔在原地。
直到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把一朵野花塞进他手里:“叔叔,送给你!”
他低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赫敏十岁时的模样。
“谢谢。”他蹲下身,认真接过,“我很喜欢。”
小女孩蹦跳着跑开,留下他在夕阳下久久伫立。
手中的花微微摇曳,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紫外线照射下的荧光反应,常见于高海拔地区的特殊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