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渔村的村民们对“谢凛”和“谢无咎”这两个名字没什么反应,可十年前那场浩劫彻底改变了仙门的格局与地位——镇厄宗一夜倾覆,只留下这两个死里逃生的弟子。自然就像是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一样,在修士之间人尽皆知。
但根据系统提供的资料,四凶破封时,其他门派不过折损些弟子、毁了几处山门,唯独镇厄宗上下几百余人尽数殒命,连护山大阵都被鲜血浸透了,后山的镇妖井更是堆满了森森白骨。
于是,修士们私下议论纷纷,后来仙门中人多方探查,发现四凶中最先破封的就是镇厄宗负责镇压的凶兽梼杌,便有人信誓旦旦地声称,说这场祸事最初的起因定是他们看守不力所致。
虎落平阳被犬欺,登得越高,摔得就越惨。如今,宗门的庇佑不再,落在师兄弟二人身上的更多是带着恶意的眼光。
谢凛面无表情地抱剑而立,仿佛对这些闲言碎语充耳不闻。而谢无咎则笑眯眯地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拨弄着腰间的银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连翘可太熟悉他了,这家伙越是笑得灿烂,心里指不定在盘算什么阴损主意。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提高音量喊道:“谢无咎!”
少年闻声回头,见是她,眉梢微挑:“哟,大小姐怎么来了?”
这一嗓子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连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声音大得出奇。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想问问你。”
这倒奇了,谢无咎顿了下,这还是昨夜她回来后第一次主动和自己搭话。
“什么事?”
“你知道唇钉是什么吗?”连翘眨眨眼,仿佛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个话题随便聊一聊,“就是我老家锦城很流行的一种打扮。”
谢无咎:“……?”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问:“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连翘转头瞥了眼方才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修士,道,“我是看到那边的几位,感觉都特别适合打唇钉呢。”
她语气欢快,听着就像说什么夸赞之语,那几个修士嘴里的讨论瞬间停住了。
还不待他们做出什么多余的反应,连翘假意推搡了一下谢无咎的胳膊,抱怨道:
“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呀?”
“唇钉啊,唇钉,”她张嘴就来,“就是那种把上嘴唇和下嘴唇用一根钉子钉在一起的装饰!最适合舌头长管不住嘴的人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几个修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其中一个忍不住怒道:“你什么意思?!”
“哎呀!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声嘛!很吓人的。”
连翘夸张地往后一跳,整个人缩到了谢无咎身后,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可怜相。少年会意,装作很关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别怕。”转头又冲着对面笑笑,“小姑娘不是修士,平日里被宠坏了,口无遮拦惯了,几位多担待。”
那几个修士气得脸色铁青,但碍于谢凛冷若冰霜的目光和谢无咎指尖转个不停的银铃,也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柔弱的姑娘出手,只能默默咽下了这口气。
连翘挑衅地冲他们比了个把嘴巴封起来的动作。
主角团的乳腺,由她来守护!
四人与芸娘吃完早饭再去码头排队的时候,队伍里的人已经换了一拨,他们又一次从队伍的末尾排起。
酒足饭饱,初秋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就好像披了一层厚薄刚好的棉被。古人说春困秋乏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站着站着,连翘就觉得有些犯困。
她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不是在用神行符赶路,就是为了渔村的姑娘们劳心劳力,还要动脑筋找个借口给谢无咎打掩护,可谓是劳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