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来,不会只是想看我笑话吧。”元珺炆带着鼻音,闷闷道。
戚窈窈摇头,即使知道对方正背对着她,又有纱幕阻隔,是看不见她摇头的。
她说:“我不想看任何人的笑话。”
“……哦?”元珺炆的头动了一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也不想讨伐任何女子。”窈窈又道。
久被困于桎梏下,女子若想挣出一片天地,能行的路寥寥无几。元珺炆走上歧途,选择做那恶人,手上沾了数不清的血债,却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只知道——”戚窈窈愈加冷肃。
掷地有声:“做了坏事,就该付出代价,害了人,就该偿命,”
目光飘落到窗外洁白的玉兰花上,她默了一瞬,说:“随我出殿罢,元珺炆。该接受的审判,你一样也逃不掉。如今我忍着想将你碎尸万断的冲动,自是万分艰辛,但我不会在这里泄私愤。我已不是凌霄阁上走投无路的雍羽了,而今我有底气,也有信心战胜你,施舍给你最后的体面。”
我会战胜你,不论从精神上,还是现实里。
说着,戚窈窈朝前缓慢迈步。
“好吧……”一声幽叹低低传来。
很寡淡,很空茫。
窈窈微愣,不由自主停顿了步伐。
元珺炆还是一动未动,不,那罗袖好像颤了颤,幅度轻微得让人不易察觉。
“伤害了你,伤害了你在乎的人们……真是抱歉……”
话音飘渺,像一缕淡烟穿透矮屏,传到了窈窈耳畔。
戚窈窈忽然感受到了十足的异样。
她紧皱起眉头,又往前迈了一步,试探地唤:
“……元珺炆?”
“我不叫元珺炆——”
对方竟答得飞快,喉音破碎,急促沙哑。
窈窈不免愕然,未及回过神,就只看到大滩的血顺着元珺炆的榻滴落在地,汩汩流淌漫延。
“我叫……”唇齿间溢出艰涩的残音,她一字一顿。
“尔朱,姚瑛。”
匕掉落,出“当啷”两声脆响。
纱幕后的人,也再没了生息。
仍斜倚着凭几,始终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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