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再好的感情破碎后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破镜不能重圆,碎玉也可见瑕。
红杏似懂非懂点头:“奴婢看过陛下赏赐来的物件里好些玉,您挑一个,让底下的做个新玉佩戴上定然好看。”
“好,来替本宫梳妆吧。”
皇宫宫宴,觥筹交错,琴瑟和鸣。
梁易萧落座于高位,他手指微微弯曲支着下巴,静静注视着底下半跪的男人,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笑音:“裴卿,往年朕要赏赐你都不要,怎的改了性子,要来求朕赏赐。”
裴璟极为认真道:“回陛下,臣要的不是赏赐,而是一个机会。”
“好啊,朕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说出来,朕答应你又何妨。”梁易萧端起满杯酒,在空中轻碰,而后一饮而尽,“君无戏言。”
裴璟不确定道:“陛下当真?”
梁易萧将酒杯倒扣:“自然无假话。”
无数军功换一个机会,更能巩固军心,对皇帝来说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话语才落下,宫殿内立刻回荡起裴璟的声音。
他开口斩钉截铁:“臣,倾慕怀玉长公主许久,愿常伴长公主左右,无论以什么身份。”
“求陛下恩准,给臣一个机会。”
此话一出,百官开始窃窃私语。
一部分小心翼翼留意君王的脸色,是否会因此龙颜大怒,生怕迁怒到自己。
另一部分则是看向谢淮之,他神色依旧,没什么反应。
梁易萧一愣,意味不明眯紧双眸:“身居要职,又执掌兵权,裴卿野心不小啊。”
“臣并无此意。”裴璟抬头对上皇帝的眸,一字一句道,“官职兵权臣可以舍弃,但殿下是臣心之所属,绝不能放弃。”
“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梁易萧轻哼一声,“机会可以给,你和长公主的事,只要她愿意,朕自然不会插手,至于官职兵权旁的以后再说。”
“是,臣多谢陛下恩典。”
裴璟起身,发觉自己手抖得厉害,并不是因为害怕恐惧,而是兴奋,雀跃。
等宫宴结束,许是心里高兴,裴璟喝了许多酒,走路摇摇晃晃,一转头就遇到在湖畔赏景的梁嗣音。
她头顶没有戴太多装饰,衣裙也穿着素色,正半蹲在湖边,探出身去,小心放着花灯。
看见裴璟来,她起身,静静站在原地瞧着顺着水流飘走的花灯:“记得初次放花灯是和你一起,那时候的花灯很美,我也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你,没有一点杂念。”
“时过境迁,再也找不出当初的感觉了,人们都说破镜可以重圆,但拼凑回去说到底还是破的,你说呢,裴璟。”
“破镜不能重圆,我知道。”裴璟往前走几步凑近,眼神中哪还有半分醉意,他清醒异常,“但可以重新开始。”
裴璟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襟前,喉结轻滚:“殿下,你知道吗?这颗心永远为你跳动。”
砰砰砰——
剧烈而又频繁的触感,毫无征兆在手心传来。
“我爱殿下胜过爱自己,以前是,以后更是。”
裴璟低头,再也无法克制眼底的情愫,吻过她的指尖,“让我回到你身边,直到永远。我裴璟对天发誓,只要能重新回到你身边,哪怕死后万劫不……”
话没说完,梁嗣音伸手制止:“你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切莫要这么说了,何况你已经向陛下请旨。”
“已经人尽皆知的事,我自是愿意。”说完,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吻过裴璟的唇,“愿意与你重新开始。”
*
很快,到了二人大婚的日子。
临近黄昏,长公主府门前站满前来观礼的百姓。
“能有怀玉长公主为妻,裴家也算朝廷独一份儿的恩宠。”
“可不是吗,这裴将军战功赫赫,是陛下眼前的红人,现今又做了驸马,以后的日子要不得有多滋润。”
“是啊,这长公主府就在将军府对面,怎么不是有缘,佳偶天成,着实艳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