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羊小说

年代文位面8（第2页）

这段描写让她胃部痉挛。那不是爱情，而是一场精心包装的亵渎，就像把烈士的鲜血兑成红酒，还要在庆功宴上举杯畅饮。

那些被小说美化的暴行，那些被浪漫化的伤害，此刻都化作实质性的反胃感涌上喉头。

她的指尖骤然收紧，稿纸边缘出现细密褶皱。

“林念舒已觉醒自主意识。”系统的打断了她的回忆。

“觉醒？”莉莉扯过桌上的草稿纸擦拭墨渍。

这时候，陈默应该正在筹备他的第一部电影。这部影片改编自他“独立创作”的剧本《春风渡》，打着“新时代新风气”的旗号，在电影厂里引起了不小轰动。

莉莉清楚地记得，这部所谓的原创作品，其核心创意完全剽窃自《庐山恋》——在这个年代极为少见的爱情片题材。但陈默在抄袭的基础上进行了“加工”：不仅升华了家国情怀，又融入了后世才会出现的某些电影理念。

这部杂糅而成的“精品”，最终借着改开的春风，在1980年春节档上映后，竟获得了“时代赞歌”的美誉。想到这里，莉莉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所以现在的林念舒。。。。。。”

“她来确认陈默的异常。”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莉莉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片，剖开原著中那些被精心粉饰的丑陋真相。

“原著里，陈默回京后一直没有联系林念书。她先是返回下乡的地方寻找，却得知陈默已经返京；等她追到北京，又听说陈默去了沪市筹备电影拍摄。心灰意冷之下，林念书决定专心备考，等待陈默归来。”

“谁也没想到，《春风渡》会一炮而红，而原著剧情也迎来了经典的莫欺少年穷打脸桥段——只是此时的陈默早已不是原来的陈默。林念书的哥哥察觉到妹妹的执念，又认定陈默是个负心人，便暗中给他使绊子。林家本就瞧不上陈默的出身，更不愿女儿和他纠缠，于是双方矛盾激化，最终导致林家覆灭。”

“讽刺的是，经历这一切后，考上大学的林念书反而与陈默冰释前嫌，甚至甘愿成为他的红颜知己，哪怕明知他身边还有其他女人。。。。。。”

系统平静地解释道：“但现在的她已经觉醒了，并且知晓了完整的原著剧情——也就是我传输给你的那本小说。”

莉莉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给我的小说剧情。。。。。。该不会是从林念书那里‘偷’来的吧？”

系统的电子音微妙地顿了一下：“咳。。。。。。宿主请注意措辞，系统绑定的事，怎么能叫偷呢？这叫。。。。。。数据共享。”

见莉莉一脸怀疑，系统只好继续解释：“其实，这个位面虽然是基于小说生成的，但真正让它趋于完善的，恰恰是林念书。她原本只是书中的一个配角，却硬生生压制了男主陈默的气运，甚至彻底颠覆了原定剧情。就在她扭转命运的那一刻，我感应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整个位面因此彻底稳固，从‘小说世界’蜕变成了‘真实世界’。也正是那时，我选择了和她绑定，但是她拒绝和我前往其他位面。”

莉莉听得一头雾水，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系统越说越离谱：“等等。。。。。。你说她拒绝和你去其他位面？绑定后还能拒绝的？”

系统发出一声类似电子干扰的杂音，不情不愿地解释：“因为。。。。。。这个位面的世界意志在庇护她。”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像是被迫承认某个不愿面对的事实。

莉莉走到窗前，远处外滩海关大楼的钟声正悠悠传来。几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追逐着跑过弄堂，他们挎包上“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这个细节突然让她醍醐灌顶：“所以这个位面的信仰之力，不是来自宗教。。。。。。”

“是来自那些真实活过的人们。”系统的声音忽然庄重起来，“林念舒解决掉陈默后主动请缨去了西北核工业基地，把毕生精力都献给了祖国的事业。她收养的陈默的儿子，后来成了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这些，都是这个位面既定的未来，也是你的过去。”

莉莉缓缓点头，窗外的暮色在她眼中映出深浅不一的阴影。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稿纸边缘，那些被钢笔压出的褶皱就像小说中被扭曲的真相。

小说里对林念舒的家世讳莫如深，只含糊地提到“书香门第”。但仔细想来，在那个特殊年代，这样非富即贵的家庭本来能避开下乡运动。

林念舒不仅去了，还和陈默原身这样的知青相恋——这背后藏着的故事，远比小说里轻描淡写的“嫌贫爱富”要复杂得多。

“所以。。。”莉莉的声音很轻，“她不是被迫下乡，而是主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