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好像没能忘掉!
我别扭地移开视线,佯装镇定地给出答复:“好的。”
如果要问我最喜欢黄濑凉太哪一点,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是脸”。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最初的心动也是见色起意。
所以这一刻的动摇同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怎么突然脸红了?”他枕着手臂,歪头看我,刻意放低的声音仿佛融化的糖果那样黏连在一起。
和总是轻快明亮的语调不同,这样的说话方式更像是贴在耳畔响起的亲密絮语。
“后悔了。”我木着脸说。
“嗯?”
“我应该偷偷潜进房间拍下睡脸。”
游刃有余的形象光速幻灭,随后是震惊又焦急的拒绝:“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小气。”
在这场毫无意义的幼稚争辩中,门铃声姗姗来迟。我在沙发上坐下,理直气壮地支使他去取外卖。
大门被关上,端着披萨盒和饮料回来的黄濑凉太自然地紧挨着落座在我身旁的空位上。我从他手里接过可乐,忍不住说:“对面的沙发明明很宽敞。”
“难得可以独处贴贴欸,真的要赶我走吗?”
他肆无忌惮地凑近,唇边的笑意愈发分明,带有撒娇意味的话语无比自然地被吐露出来。
距离近到呼吸足以交融,这时我终于能毫不夸张地说出这样的话:我在那片琥珀色的亮光中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
吐息间弥漫着还未散去的、属于牙膏的薄荷气息。
取代了留存在记忆中的柠檬香味。
心间泛起怪异的波澜。
——我总是无法拒绝他人。
但这次不一样。某种陌生的心绪盘踞在大脑里,将所有犹豫的、恐慌的、不安定的念头尽数扫进深不见底的海洋。
我在丧失感中找寻到新的答案。
一向正确的由香里这次似乎得出了错误的结论:绝非救赎或者前进的动力那种崇高伟大的存在,我自始至终都只是在为自己而努力。
然后在久违地尝试走出房间的某一天突然发现,太阳的光芒好像没有想象中刺眼,与人接触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又催生出了些许勇气。
然后这点微不足道的勇气支撑着我主动靠近对方。
指尖触碰到脸颊的时刻,他颤动的眼睫抖落几缕光线,那双荡漾着日光的眼中涌现出实质的慌乱。
但在他即将开口之际,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唇,低下了头。
“每次都在黄濑同学的陷阱里上当的话,会显得没办法拒绝的我很丢人。”
我笑着在他的额前落下轻飘飘的吻。
“所以,也稍微让我赢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