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裴涿邂拉长了语调:“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日后少来?”
苏容妘一噎,顿时觉得自己就不该多填这一句,他惯是会顺着自己的话向上攀扯。
她喉咙咽了咽,清清嗓子道:“倒也不能这么……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歇息罢。”
裴涿邂挑挑眉,唇角终是荡起一抹笑容,没再继续闹她,只是拉过被子给她也掖了掖。
“好,那便听你的。”
他站起身来,烛火映出的影子遮在苏容妘身上,似将她彻底圈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是不容旁人侵占半分的安全,亦是不能挣脱出去的屏障。
只是随之他缓步后退,身后暖绒的烛火透了过来,叫苏容妘一时恍惚,似乎如今与他相处,也没有似从前那般窒息难逃。
待人出了屋后,她收回视线,叫刚松了口气的叶听也跟着吹了烛火歇息,别为了她熬坏了身子。
杨州的天照比京都要暖许多,春意来的也更快。
苏容妘对自己的身子还是了解的,彻底好转起来也却是只需要两日,而这两日裴涿邂也确实没再来过。
她在屋里待得够久了,宣穆一直很担心她,但却并没有来看她,一来是她不愿,总觉得宣穆年岁太小,怕过了病气给他,二来也是谭策要拉着宣穆去见些重要人,盼着尽快立威收拢人心。
直到她身子好的差不多,能出屋子多走动走动,她便托叶听传口信过去,待宣穆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过来。
沐浴梳洗,便是到要挑身衣裳的时候,从前与阿垣在一起时穿的那些都已寻不见,听说是裴涿邂叫人带下去毁去,说是怕染上晦气,转头又送了许多素色衣裳。
她挑了件纯白的,阿垣的死府中的兵卫怕是都不知晓,她自也不能穿上丧服弄的人尽皆知,退一步能穿身白衣也是好的,想来裴涿邂送来这些衣裳,也是怕她嫌从前的颜色有的过于鲜艳。
叶听也不知从哪寻出了个白玉簪,只用簪子为她绾:“奴婢知夫人心中所愿,既不好簪素花,能有个白玉素簪,也能相替一二。”
苏容妘沉寂的心划过暖流,对镜看着身后的叶听,亦是能看到她脖颈上的疤痕。
这还是之前在成佛寺中那杀手后留下的,即便是如今好好养着,也能看到当时险情下留的痕迹。
“多谢你了,在我身边这么久一直细心周到,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叶听笑着道:“夫人怎得突然说起这个了,女婢本也不会一直伺候在家主身边,自奴婢记事起,便知晓日后是会赐给主母的,想来能跟在夫人身边,也是奴婢与夫人有这主仆缘分,大抵日后还要长长久久伴在夫人身边,夫人可不能再病了,要保重身子才是。”
她话说的巧妙,好似这声声夫人唤着她,并非是唤她沈夫人,而是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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