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身子恢复些精神时,已经是第五日,她撑在床榻边将粥喝完,透着搬开的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致呆。
叶听守在她身边,生怕她在着了凉重新病回去,便反复折腾炉火,好叫屋中能更暖和些。
苏容妘出了会儿神,突然道:“我想去看看阿垣。”
叶听手上一顿,早就想到她会如此:“家主说了,您病好之前,不准您去。”
苏容妘眼眸微动,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倒是没说什么,一如既往地望着外面。
叶听看了于心不忍,又生怕自己将家主这话原封不动传过去,反倒是叫二人生了误会,便闻声去劝慰着:“家主知道您记挂着沈郎君,本也没有要拦着您的意思,下了如此命令也不过是想逼着您快些好起来。”
她轻叹一声:“病来如山倒,本就难以调养,尤其是您——”
尤其是你本就寸了死志,这病就更难好起来。
她后面的话卡在喉间,没有说出口,转而调转的话头。
“其实家主这几日夜夜都来瞧您,很是记挂您的,如今沈郎君手下的人手也尽数归了家主安顿,人心自是要花些心思来收拢,这才好共谋以后,家主很忙,您病的这些是日他也未曾好好休息过,府里衙门两头跑,唉,奴婢说这些也没旁的意思,就是……就是也望着您别误会了他去。”
苏容妘微微低垂下头来,指尖无意识地抚着衾被上的纹路,没说话,但是也没反驳。
叶听心道从前家主还是太过霸道了些,这将人推远了,还不是要耗费多久能将人拉回来。
也幸而沈郎君是个早死的命,才能叫家主还能有些机会,否则当真是要这般互相折磨的过一辈子去。
她想,夫人也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现在是没心思想日后的那些事,但不代表会对家主的那些好无动于衷。
苏容妘按时用饭吃药,到了夜里裴涿邂来时,她依旧是睡下。
裴涿邂已经习惯了这般,坐在床榻边看她一会儿,拉握着她的手,叫他心中更能明确一下她在他身边,再由叶听说着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是少有的满足,一整日之中,能有片刻的安稳。
他依旧是没打算多待,坐了一会儿就要走,可苏容妘却在这时睁开了眼。
裴涿邂全然没有料想到,对上她那双清明的眸子时弄得一愣,这才想到,她怕是根本没睡下。
他重新旋身做了回去,但这次没有动手拉她:“睡不下?”
他想,她这刚好些就着急着去看那个死人,白日里叶听拒绝了她,竟是让她现在都睡不下。
裴涿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却舍不得把她如何,光是看着她那双眉眼便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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