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华清疏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仙盟的地牢之中。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不再慌乱,知道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景象来。
又是来历不明的幻境。
她跪在地上,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都是刀割般地痛楚,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
身上是自己常穿的那套素白长袍,不过此刻衣角早已血迹斑斑。暗红色的血渍如同泼墨般晕染开来,将原本洁净的衣料染的脏乱不堪。
视线缓缓下移,右手手腕上有个偌大的血窟窿,皮肉外翻,深可见骨,鲜血早已凝结,却依旧能看出当时的惨烈。伤口周围的皮肤泛起青紫色,透出腐败的气息。
……
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这只手?
不仅是右手手腕,还有双脚的脚踝都带着斑驳伤痕。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连同周身经脉都如一滩死水。
我这是成了一个废人?
倒也合情合理,她暗想。
如果时间线是连着的话,这一幕应该出现在她杀了师尊和漱玉,以及屠城之后。
仙盟办事真是妥帖,这么快就把她抓到了。
玄衣男子斜斜倚着,半副面具堪堪掩住眉眼,唇红齿白,自是一派风流像。
玉质的面具在烛光下更显灼色,他不语,冷峻的面容之下更是透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勾结魔族陷害同门,”玄衣男子语调清冷,声音如冰刃刺入耳膜,目光中带着审视,“你认吗?”
幻境中的自己微微动唇,寻着声音的来由。
华清疏则是观察起玄衣男子来,自从老盟主辞世以后,仙盟很长时间都没有设立盟主。
新上任的这位怎得这么年轻?
玄衣男子并未着急逼问,反手示意一旁的仙侍不要乱动,自降身份做起了旁的营生。
他来到华清疏面前,倾身而下,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眼神中是极尽的冷冽,比起雪山之巅初融的雪水更不为过。
“认罪。”
蛊惑的声音中带着诱惑,在引导她一步步坠入深渊。
玄衣袍脚出现在华清疏面前,她艰难地直起身,脸上凝结的血渍寸寸干结。
看着玄衣男子的眼眸时,忽然笑了,一字一顿反问道:“为何不认?”
她身上火辣辣地疼,周身筋骨已被打断,自然是使不上力的,如今只是在勉强撑起气力。
男子居高临下,一双含情桃花眼,恰似话本子里不近情面的玉面判官。
他低着头,像看蝼蚁一般看着华清疏。
论谁也没有想过,面前的这人也曾是光风霁月般的存在。
昆仑墟掌门首徒,燕云台少主,何等的耀眼。
“引诱同门前来劫狱,打伤看守二十余人,目无律法,你可认?”
“我认。”
她答得干脆。
玄衣男子想到了什么,戏谑道:“同行六人,为首者伏诛,其余者听候发落。”
边说边蹭着鞋边沾上的血,带着几分的不悦。
“昆仑墟掌门风轻策,死在你的青霜剑下,玉华派晏殊意被你打落婆娑崖,如今尸骨无存,你可认?”
晏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