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恒等人列阵护卫马车,挥刀格挡弩箭,却还是几支流矢飞入车厢。
箭矢直冲面门,徐妙宜来不及躲避,心子几乎快要跳出来。须臾,男人单手抄起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一旁拽去,眸光凌厉:“想死?”
弩箭深深钉入车厢壁,若非胡商及时相救,她现在只怕已经被射穿了。
徐妙宜浑身汗如浆出,慌乱握住他握刀的手,嗓音沙哑破碎,“不,郎君,我……”
卫栩将她往角落里一搡,“不想死,就躲在车上别下来。”
说完,撩开车帘跳下马车,与郭恒等人会和。
官道陡峭又贴着山崖,正是设伏最佳地点,然而他戴着人皮面具现身,对面却意外停止攻势,交头接耳起来。
趁这空隙,黎志将马车驾到山道里侧,以防意外再次发生。
郭恒骑马护在他身前,额头青筋暴起:“主上,对方看起来像是要伏击殿下,但是认错了车,误打误撞将您当成了殿下。”
“他们有备而来,我们一路轻车简行,所带羽箭不多,恐怕只能勉强再撑一轮了。稍后请主上携顾娘子先行撤退,属下们殿后”
“赵承筠会来。”卫栩淡漠道,“他没有这么废物。”
心思缜密狡诈的齐王,怎么可能事先不知道有人要在属地行刺?之所以放任不管,甚至特意将马车赠给自己作障眼法,就是为了让自己替他蹚这趟浑水。
一来是为了印证太子苦苦相逼、定州眼线密布,二来也是为了敲打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他不喜被人算计,所以赵承筠最好在他耐心耗尽前赶到,提前结束这场闹剧。
否则,别怪他不留情面。
郭恒恍然顿悟,此次行刺已在镇北侯预料之中,虽不知他接下来计划,但还是劝:“主上,不如您先带顾娘子回去。”
毕竟齐王还没露头,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呢?
话音刚落,山下骏马疾驰,掀起雪尘阵阵,伴随着惊呼:“有刺客!快捉拿刺客!”
那群侍从一边骑马,一边挽弓射箭掩护他们。
卫栩无奈皱眉,齐王为了将戏做足,竟这样愚笨莽撞。
对方占据制高点,如此大张旗鼓,生怕惊动不了?为何不抄条近道将其包围一举歼灭!
果然下一刻,山头发起进攻,箭矢密织如雨,好在郭恒等人及时列阵阻挡,加之有齐王侍从的弩箭掩护,卫栩等人并未受伤。
混乱中,一张半人高的巨弓悄悄架起,对准了马车。
弩箭破空飞出,直奔马车而去,好在黎志率先察觉,提前驾车躲开这一箭,但马匹意外受惊,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眼看就向道旁的山崖奔去,黎志拼命想拉住,奈何畜生狂躁不通人性,无论如何也控不住了。
徐妙宜还在车里。
卫栩瞳孔骤然紧缩,骑马冲至崖边,弯腰挥刀,砍断了两条马腿,止住了马车前行。
骏马被断前蹄,顿时血流如注,嘶鸣着连带车厢跌倒在山崖边,将黎志重重甩了出去。
而一直躲在马车里的徐妙宜更是险些被摔晕。
刹那间,天翻地覆,她先是身子腾空,而后摔在侧翻的车厢里,全身骨头像是碎了般疼。
她只知道马失控了,但不清楚如今是什么状况,耳畔嗡嗡地响,但马车再无挪动,推测商队应该想法子控住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