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栩道:“大婚之夜,英国公第三子被徐家新妇毒杀在洞房,以卫翀护短又睚眦必报的阴毒性格,你猜,他会不会让徐家满门给卫三陪葬?”
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小娘子,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报复整个家族了。
郭恒大惊,磕磕巴巴,“那、那属下要不要去制止。”
“不必。”
英国公府想要徐妙宜的命,他偏要保她。
卫栩负手,目光落到堪舆图旁边的那柄横刀上。
他的刀也有段时日没饮血了,是这些人主动送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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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宜回到厢房,青霜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扑过来,“小娘子,您去哪里了?我快要担心死了。”
“没事,我去找那些郎君讨了点早膳。”徐妙宜把热汤和炊饼端给她。
青霜簌簌发抖,“小娘子,宋伯要怎么办?那些人会不会很快追过来。”
“不会,那位郎君答应了再多庇佑我们两日。”徐妙宜柔声安抚她,“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青霜拿起炊饼咬了口,满眼都是泪,“怪我太没用了,害得宋伯被抓,小娘子的行踪也泄露了。”
徐妙宜却说:“青霜,你还记得四岁那年,阿娘带着我们一起回凉州吗,凉州城池很大,比淮州要大多了,护城河也好深好深,冬天还会结冰。”
青霜懵懵懂懂抬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徐妙宜扶住她软软栽倒的身子,吃力地把她挪到床上,盖好被衾,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她回不去凉州,那就让青霜带着宋伯一起回去吧。
而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完成。
出来时,郭恒正巧在门外候着,抱拳道:“夫人,主上派我和关九郎与您随行。”
“多谢,今日有人来找过我吗?”
郭恒道:“暂时还没有。”
不知对面玩什么花样,既已暴露行踪,也没什么躲藏的必要了,徐妙宜回到原来的厢房,重新换了身衣裳,把青霜带回的药煎上。
小泥炉咕噜噜正沸,酸苦的气息充盈整个房间。
徐妙宜很平静地梳好妆,喝完药,等待命运降临。
正午,有人叩门。
徐妙宜打开门,来者是三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壮汉,对她倒也恭敬,“大姑娘,家主说了,请您即刻启程回洛京。”
徐妙宜没有挣扎,“爹爹有吩咐,我身为女儿不敢不从,但那车夫是我花钱雇来的,跟这次逃婚没有半点关系,你们放了他,我就跟你们回去。”
为首的高个男人道:“大姑娘,您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跟家主谈条件了。”
“是吗?”徐妙宜抬手拔下一支发簪,尖锐的簪尾抵住喉间,扎出血珠,“不知用我这条命,可否换回那位车夫一命。”
见她有自伤行为,男人迅速上前想要制止,徐妙宜后退两步,狠狠将簪尾刺入半寸,“想必爹爹,也不愿意见到我变成一具尸首被你们送回去。”
她爹那样虚伪薄情,那样在意前程和家族门楣,怎么舍得让她去死?
男人果然停下动作,“大姑娘这是在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