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告诉她,月亮那般明亮皎洁却也不过借着的是旭日余晖,要做自己的骄阳才好。”
哪知朱净尘却怅然若失,“阿婉,如果冷月也想靠近曦和呢?”
“他有没有机会拥有生机。”
见阿婉没有答,朱净尘苦笑,“我是不是很无趣。”
阿婉看朱净尘,她不明白这般明亮的人为何会总是会有溺在深海里压抑的感觉。
“阿净,是我见过最干净的男子。”
经年的雨像是停了,天晴后的笑容那般的真挚。
阿婉这话不是恭维,世间男子多虚伪做作,她对这样的薄情寡义没有信心。
但朱净尘让她有一丝冲动想要去相信或许有例外。
*
心中的雨或许是停了,但实际桃花村的雨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朱净尘实在放心不下,系好油衣,撑开油纸伞,准备趟着雨幕去看河堤。
“阿净,我也去。”
阿婉纠结一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担心有人循着她落水昌江的方向寻下来,桃花村虽离河畔有些距离,但总归还是不放心,所以这些时日她都绕着昌江走唯恐留下更多线索。
但这些时日,还未有人马搜寻到桃花村。
她隐于桃花村倒是性命无碍乐得悠闲,不过太子党群龙无首,朝局瞬息万变,实在很难抛下一切。
她必须去给金子留下寻她踪迹的线索。
“阿婉,江边河水湍急,很危险。”
“但我相信阿净不会让我出事的。”
阿婉垂下头,低声啜泣,“我是在昌江边被阿净你救下的,我想去拜那河神。”
朱净尘心软,很难说出拒绝的话,“那好吧。”
“但是阿婉,你必须一步都不离我。”
“好。”阿婉扬起笑。
这一招屡试不爽。
*
浊浪翻滚,吞噬黄泥,沿岸的参天大树只能看到到树尖。
良田屋舍更是被浩荡的水势淹没,无边无际,一片混沌。
光是站在江岸边,都好似要被滔天江浪吸下去。
暴雨更火上浇油,不得安分,阿婉一朝分神,伞便从手中脱离。
“小心。”朱净尘揽住阿婉的腰,扶住了她。
只见不过须臾,那油纸伞便被洪水吞噬,无影无踪。
朱净尘有些后怕,他不该答应阿婉的。
大难不死一次已是上天眷顾,何况今日之昌江不是往日可语。
水性再好落入现在的昌江恐怕都回天无力。
阿婉也属实没有想到这泛滥的洪水这般凶猛,往日她瞧邸报,洪水不过每年惯常,也想百姓跑远一些,未见多大损失。
而朱净尘踩在这河堤上,摇摇欲坠,更觉担忧,恐怕如此下去,撑不过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