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依然摇头。
等葛芝香快又要发怒,阿婉才缓缓答道。
“葛小姐不必问了,琴棋书画,烹茶诗文,样样都不行。”
王珍珍拉狠了阿婉的衣角,害得阿婉硬生生身形一晃。
怎么能在敌人面前如此露拙。
“那你哪里配得上净尘,连……”觉得暖床二字实在太过粗鄙有辱斯文,葛芝香隐略,“都不配。”
“阿婉配得起一切的儿郎。”阿婉淡然饮茶。
“可你什么都不会。”
“那是因为这些我都不用会。”阿婉放下茶盏,第一次敛住笑,“我配得上,是我这个人所思所想就配得上,而不需要我需要会那些琴棋书画烹茶诗文才配得上。”
怕葛芝香气不死,阿婉还紧接着嫣然一笑,“而且葛小姐倒是琴棋书画烹茶诗文都通晓,但是净尘却觉得你与他不合适。”
“他这么说过?”
“葛小姐贵人多忘事,阿净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你。”阿婉用手帕掩面一笑。“至于合适与不合适,难道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还不明白吗?”
葛芝香气极,她还从未碰到阿婉这般,粗鄙得自傲,低贱得自信的人。上下打量阿婉,最后不过勉强承认一句。
“你不过这种脸还凑合,凭色侍人,你以为你得什么长久。”
阿婉倒是再同意这话不过了。
只是,“我这张脸只是凑合吗?”
明明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不过阿婉心软,没有赶尽杀绝,叹了一口气,“或许朱净尘没你想的那般在乎样貌和才情,不必执念过深。”
*
执念多年,葛芝香很难就这般轻易放下。
不死心地违令偷偷将阿婉和王珍珍带到前院去,想让阿婉明白燕雀与鸿鹄的云泥之别。
林隐葛老未在,阿婉不免失望,是朱净尘及一众同窗在论道。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儒之大道,我等岂有不从。”
“孔孟仁孝,却人应本。”朱净尘条理清明。
“既已如此,若水兄也不驳,所以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策论是为国之大道。”
“否。”朱净尘颔首。
这是要舌战群儒呀。
她最喜欢了。
阿婉看清局势,朱净尘论道,与同窗论,于国道论。
“‘申之以孝悌之义’我们论的是国道,而非人道。”朱净尘不急不徐,神色自若,并没有因为与诸位相背而退却。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那若水君所崇何道?”
“循古无错,当变应变,活用实学。”
“按需选拔,按能提携,法则严明。”
朱净尘的引发一阵喧嚣。
阿婉想,如果她今日要治罪,这林隐书院上上下下尽数皆要下牢狱,而朱净尘更是大逆不道应处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