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满意吗?”老鸨小心翼翼的,还是弄不清楚萧勿的喜好。
萧勿坐在其上,房内氤氲香氛,厚重刺鼻,本就不干燥的空气因他不发一言的寂静而显得更加潮闷。
红烛白窗,如此见不得光的勾当,在这间包厢里,大大方方地门窗大开,将窗外的沉沉黑幕压将进来。
萧勿揉了揉眉心,硬挺的轮廓在手中阴影下隐隐模糊,另一手修长的食指轻敲着桌面,修长的双腿交叠,脚尖轻轻朝一个方向点了点。
老鸨立马如同明白了萧勿,立即将他脚尖所指的孩子向前推了一把,身边几人七手八脚地将剩下的孩子连拖带拽往门外拉。
“啊!救命!”
萧勿身后的窗边突然响起一阵女子惊呼,他有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侧过头去看声音来源。
那里不见有人,但不一会,哗啦一阵训练有素的步伐从屋顶传来,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黑色身影从窗外鱼贯钻入。
老鸨们立即戒备起来,也从门口哗啦啦涌进来一堆侍卫,把整间包房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闯进来的黑色身影却在看见萧勿时,与那蹙着眉的萧勿大眼瞪小眼。
在看清局势后,以为这些人包围的是萧勿后,黑衣人立即将萧勿和一群孩子护在中央。
两方没有人讲话,就这样对峙着。
沈意之没听见里面打斗的声音,探出脑袋往里望去。
从她的视角望去,那个该死的坐主位挑孩童的贼子藏在屏风后,翘着二郎腿一派自得。
沈意之沉着眼眸,恨自己手边没有弓箭,将那贼人一箭了结。
她看见了那些与赖清欢差不多大的孩子,颤颤巍巍瑟缩在那人面前,气血翻涌。
萧勿想起了刚才那一声呼救,又看见了面前被自己派出去保护沈意之的暗卫出现在这里,便起身行至窗边,一把揪出了窗下的沈意之。
沈意之惊愕之际见是萧勿更加怒从心头起,眼底尽是失望,她狠狠地将自己的手腕从萧勿手中挣脱。
萧勿知她是误会了,现下也不是解释的时机,一手抄过她的腰,就将沈意之捞进了屋内。
“诶哟大人,你这家务事是不是没处理好啊……这这……”老鸨见状陪着笑脸过来,一脸歉意:“今日实在不是时候,小的们就先下去了。”
暗卫首领剑柄拦在老鸨身前,面无表情,等着萧勿发话。
谁知那老鸨却是面色从容,见此情形丝毫不慌,白嫩手指搭上剑柄,轻轻一推,没推动。
红唇粉脂灿然笑道:“官爷是第一次来尊州吧?不懂尊州的规矩没事,但买卖不成仁义在这个道理,应是懂的。”
那盐丞心腹看情形不对一早就溜了,整个包房,就剩下了森森兵戈之气。
三四十岁的老鸨风韵犹存,被无辜孩童受尽折磨带来的财富,滋养得丰腴婀娜,她掐着自己腰肢轻盈地从剑柄前扭到了一边:“你们这些京都来的官啊,都傲慢,但从来没有哪个从我这出去是不满意的。”
“今日是大人自己家务事没有处理好,断然不能砸了我这摊子不是?”
沈意之平复了一下情绪,偏头看见了萧勿下颌的痣,隐隐牵动,他勾了勾唇角,嗓音低沉迷离:“家务事?谁能管我?”
他转过脸来,冲着沈意之轻笑着:“我来尊州便是为此,夫人闹这一出,岂不是让为夫难做?”
他试图让沈意之读懂他的意思,沈意之只是神色淡然地望着他,半遮眼帘,不明情绪。
萧勿眼神示意暗卫头领,让他们靠近沈意之身边,又道:“送夫人回去,好生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