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柔软的手臂贴着他的肩膀,即使隔着衣料,燕鸣臻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非比寻常的灼热温度。
“珍珍……”他艰难地克制住了某些不可示人的阴暗情愫,声音嘶哑,“是你身上的温度太高了。”
“是这样吗?”姚珍珍有点困惑地抬手摸了摸额头,但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一样的滚烫,也实在摸不出什么温差,倒是脑子随着温度升高而变得混沌,“我在发热……水妖也像寻常妖兽一样,会有热潮期吗?”
她一点也不觉得那个词本不该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口,一边随口胡诌,眼角余光瞟到了桌上的茶壶,被烧得混沌的脑子顿时一亮,劈手就将茶壶抄起,直接对着自己身上浇了下去。
“等一下,那是——”燕鸣臻没有来得及阻止她。
尤且带着热气的茶水浇在少女的身上,还没等流到干渴的尾巴上,便已经被她体表过高的体温所蒸发,升起一层稀薄的水雾。
饮鸩止渴。
姚珍珍的心里划过这么一个念头。
她的意识依然是清醒的,但焦渴的感觉也是真实的,浑身上下无一不燥热,只有身边的人是清凉的。
她不由自主的更加靠近了这唯一的水源,才刚松开的鱼尾也随着主人的心意圈圈缠绕了上去,甚至变本加厉地开始顺着青年的小腿向上摩梭。
少女的衣衫被茶水浇得湿透了,紧紧贴着皮肤,靠在燕鸣臻的身上,像是一条烧得滚烫的烙铁似的。
“不行,我还是很渴,”姚珍珍牵起对方的手,将他冰冷的掌心贴靠在自己的额头上,喃喃道,“鲤乐馆里有个小湖……你去……”
她想说你去帮我清下场或者弄点水来,又舍不得放开对方这个冰冰凉凉的拐杖,一时两难。
鲤乐馆内的湖是人工挖出来的,并不深,池底铺着浅色的鹅卵石,晴光好的时候,湖中水色清透,碧波荡漾,金色与黑色的鱼群在水中悠闲地游动,让人瞧着便觉赏心悦目。
要是可以躺在水里……
姚珍珍在脑中回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感觉更渴了。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但眼前是燕鸣臻雪白的肌肤——她刚刚一激动,把对方的衣领扒了一半下来,露出一片赤|裸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我要是咬他一口会怎么样?他应该不会介意我给他放点血吧?姚珍珍盯着对方裸|露的肌肤,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像跑马一样的溜过。
“算了,”最终,她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来自水妖的进食本能,“……去帮我弄点水来。”
她闭上了眼睛,放开了燕鸣臻的胳膊,转身侧躺在了书案上,修长的鱼尾也随之横陈,半透明的尾鳍因为缺水而显得光泽黯淡。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应当是燕鸣臻在整理衣袍。
姚珍珍怕自己一时失控跳起来真的把人给咬了,闭着眼睛不敢看他,牙关也不自觉的咬紧,丝毫未曾察觉到刚刚生出的獠牙已经扎破了自己的嘴唇。
“……珍珍,”青年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耳边,音色喑哑,“张嘴,别咬着。”
有冰凉的感觉压上她的嘴唇,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撬开她的齿关,避开水妖锋利的獠牙,轻轻顶住了她的上颚,不让她再次咬合。
——是燕鸣臻的手指。
“……”姚珍珍撩开眼皮瞪他,她的眼珠又变回了方才的竖瞳,目光从下向上,带着兽类特有的冷光。
燕鸣臻一手扳住了少女的嘴,手指捏着对方的下颌,不让她继续咬伤自己,一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五指张开,流动的星砂从他的掌心滑落,闪着莹亮的光芒悬浮在了半空中。
“……再忍一下。”他低声说,不知道是对姚珍珍,还是对自己。
姚珍珍……姚珍珍勉勉强强地忍住了。
她闻得到青年身上勾魂摄魄的香气——不是熏香,而是她从前未曾察觉到的,只有水妖才能嗅闻到的、来自鲜活的人类的芬芳。
那香气从顶在她口腔中的手指一路传进她的食道中,顺着五脏六腑一路蔓延到全身,蚕食着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好香……好渴……
少女的舌头无意识地裹缠上了嘴中的手指,属于水妖的柔韧肉舌蠕动着挤进青年的指缝间,急切而饥|渴的绞住那两根冰凉的手指吮吸起来。
燕鸣臻的身体微微一僵,手中布阵的动作也随之停滞了片刻。
少女横陈在桌上的身体几乎随着她舌头的动作同步地扭动起来,修长鱼尾反弓成一湾绷紧的月牙,上面的鳞片不断翕张开合,宛如一只只觅食的蚌。
在姚珍珍的理智彻底被本能击溃的前一刻,燕鸣臻手底流动的星砂终于汇聚成了他想要的图案。
灵光照亮了他泛起血丝的眼眶,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吃痛地一缩手,看见了自己指腹上一道鲜血淋漓的咬痕——姚珍珍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没有直接将燕鸣臻的手指咬断,只留下了一道流血不止的伤口。
腥甜的血气充斥着少女的口腔,诡异的竖瞳随之收缩,身下欣长的鱼尾随着血液的摄入而兴奋地扬起,又重重地落向地面,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这条开了荤的野兽终于被食欲完全支配,手臂撑着书案,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