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合闭缝隙间,名叫修女的女玩家望着他,笑容灿烂到令人心底发寒。“她想杀我。”电梯内,虞时玖垂着眼皮,对着肥肥喃喃道。“她想杀我,肥肥。”肥肥懵逼地望着他,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我感觉到了。”电梯下降的轻微晕眩里,虞时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和某个靠的很近的人交谈。“她的眼睛看着我时,就像在看一个即将死亡的尸体,以及一些,我特别讨厌的怜悯。”和疗养院那些医生看着他的眼神一模一样。怜悯、兴奋、杀戮、死亡……那些过往混乱的记忆让虞时玖此刻的手都开始有些发颤。他并不害怕。可能曾经会有,但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已经过了会害怕会恐惧的年纪了。这个黑袍教会的女玩家,再一次让他感觉到了,那种儿时熟悉的,无力的狂躁。“太好了。”虞时玖微笑着歪了歪头,他高兴地笑弯了眼睛,对着肥肥兴奋说:“这次的游戏,一定会非常,非常有趣。”肥肥不安地摇晃脑袋,喵呜着用头蹭着虞时玖的大腿,绿眼睛里全是担忧。“怕什么?”虞时玖温柔地蹲下身,他伸手挠了挠肥肥的下巴,轻声道:“我说我不会会死,你信不信?”肥肥:“……喵呜。”我信喵。但我只是一只猫信有什么用喵?“相信我。”虞时玖低头用额头蹭了蹭肥肥的脑门,喃喃说:“我绝对不会死。”因为,我现在还不想死。叮。电梯门发出即将开启的声音,虞时玖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缓缓站起身。“好了。”他微笑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去吃饭。”肥肥迈着猫步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与此同时,陈毅与何玲玲许寒各自在房间里将所有角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许也只是白天不奇怪。反正何玲玲是没找到什么看起来古里古怪的东西。她舔了舔干燥的唇面,目光缓缓落在床尾对面墙壁上的画上。这是一个大概有半人身高大的画框,里面裱着一张看着有些破旧的桌子以及一个漂亮花瓶的画。画笔看起来有些稚嫩,桌子的细节认真看上去也很粗糙,唯独那个桌面上放着的花瓶看起来很漂亮。深蓝的白色的,以及一些看起来艳丽的线条交叉混合在一起,非常混乱且糜艳何玲玲其实是有点感应的。出于“鬼瞳”的预知力,她能感觉到面前这张画有些诡异。可以这么说,目前这整个房间里的给她感觉最不好的,就是这张画。何玲玲莫名有些烦躁。她望着画框看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忍住去拆卸画框的想法。作为一个合格的辅助类型玩家,何玲玲觉得自己不应该让自己处于危险中,哪怕现在是白天。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就是这个画上的花瓶,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她在哪看见过这个花瓶吗?应该没有才对?……何玲玲嘶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准备去找陈毅他们聊聊这个花瓶的事。房间彻底陷入安静后,墙壁上的画框突然诡异地扭曲了一瞬,画中桌面上的花瓶缓缓四分五裂,某些看起来混乱扭曲的黑色线条从破碎的花瓶中蔓延而出,发出窸窣的,尖叫的,痛苦的女人哭笑声。而这诡异恐怖的一幕,何玲玲并没看到。——————————餐厅。虞时玖带着肥肥从电梯内一路朝着酒店大厅的方向往前走——因为他在一楼看了好几个地方,并没发现餐厅在哪。“先生?”正当虞时玖打算去前台问问时,身后传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女声。他下意识回头,对上一张布满皱纹沧桑老人脸。“您是在找什么地方吗?”这是个佝偻着身体,有着花白头发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她穿着保洁灰扑扑的衣服,身后是一辆布满清洁各个房间的清洁用品。虞时玖收回目光,笑着点头,“是啊奶奶,我想去前台问问餐厅往哪走。”“餐厅啊……”老奶奶浑浊泛黄的眼珠子转了转,扭头朝着与前台相反的方向一指。“餐厅要从这边走,你顺着这条走廊,一路往前走第二个拐弯往右走就能看到餐厅了。”老奶奶说。“原来餐厅这么远啊……”虞时玖感叹了声,随即带着朝着老奶奶指的方向走,还不忘回头道谢。“谢谢奶奶~”少年笑眯眯的笑脸映在老人浑浊的眼底,她似乎短促地愣了一秒,拿着清洁的毛巾往前走了几步。她沉重的脚步声让虞时玖听到了,“奶奶?”“……是你自己的猫啊。”老人望着跟在虞时玖身边的大橘猫,咳嗽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嗯?”虞时玖望着她追问,“什么叫自己的猫那就好?”老人这次却没在回答,她拖着清洁车离开了。虞时玖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老人消失的背影,带着在一边不停舔肉垫的肥肥往餐厅的方向走。“今天怎么一直在舔手?”虞时玖看着肥肥舔肉垫的动作,随意问了一句。“在哪把手弄脏了吗?”肥肥舔肉垫的动作一顿,煞有其事地点了点猫头。虞时玖诧异,“还真弄脏了?在哪?是还没见到我时弄脏的手?”“喵喵!”不是!肥肥摇了摇头,手舞足蹈地在原地表演了下自己在四楼走廊上看到的苍蝇,然后踩苍蝇——最后以一个甩猫爪且嫌弃的眼神结尾。“……哦哦哦,”虞时玖得出总结,“所以就是你在四楼看到了一只苍蝇,然后把它踩死了是吗?”肥肥骄傲点头:“喵喵喵!”是!就是这样!快夸我!!“四楼那么干净的地方怎么会有苍蝇?”虞时玖对此表示疑惑:“那走廊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脏东西啊!”没听到夸奖声的肥肥:“……”它生气地呼噜呼噜了好几声,才追着虞时玖继续往餐厅走。:()无限:黎明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