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被哄好,也没有再提弟弟和妹妹。
沈瓷随意的问起裴珩今日去了何处,“平江虽然也挺热闹,但到底不大。”
“去喝了茶,听了戏,吃了一些味道极好的小吃和糕点。”裴珩如数家珍,沈瓷此时方知,她走过的都是自己曾经提及的地方。
“那夫君觉得,平江可好?”
裴珩毫不吝啬的点头,“很美的地方。”
他牵着沈瓷的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的身上。
倒映的影子凝在了一块儿。
晏晏趴在裴珩的肩头看向地上的影子,伸出手指数了数,“爹爹,阿娘,还有晏晏。”
“是,爹爹和娘亲,还有晏晏。”沈瓷笑着摸了摸女儿软乎乎的小脸。
很多的时候,她觉得裴珩和爹爹有些相似,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其实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长鸣找好了风水先生,明日去岳父岳母的坟前祭扫。”裴珩仔细说起此行最要紧的事。
沈瓷也一直将这些事记挂在心里,见裴珩已将此事情安排妥当,沈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很是愧疚,“我…”
这原本应当是她更上心才对。
“夫人总要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如若不然岳父岳母如何能放心得了?”裴珩总能说出许多沈瓷没有办法反驳的话。
她看着地上的影子,忍不住的靠近,又靠近了一点。
好似这样,他们的心也会越来越靠近。
*
沈毅夫妻俩是海难身故的,当初整艘船其实都已经损毁,海上狂风暴雨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尸首虽然并未找到,可任谁都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下葬的其实是衣冠冢。
这些年,沈瓷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欺骗自己其实爹娘还活着。
但她一直都知道,没有什么希望。
坟茔建造的很宏伟壮观,里头却空空如也。
沈瓷看着爹娘的埋骨处,心中感慨万千,想说的话是永远都说不完的。
这一回沈瓷没有对着父母说许多的话,反而是裴珩一直在说。
他说了不少关于沈瓷和晏晏的事情。
条理分明,桩桩件件像是藏在心中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