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含枝听闻房卿九跟容渊的婚事,还未听说过房卿九命不久矣的事,不免意外。然而再看房卿九这红红润润的脸色,她道:“那御医多半是庸医,瞎诊断!”房卿九年纪轻轻的,活头还长着呢。房如韵则道:“冯姐,话不可乱说,娴妃娘娘身边的人,那都是有真本事的。你如此说她手底下的御医,也不担心娴妃娘娘知道此事不愉,对将军府心存意见?”她嘴里一口一个娴妃娘娘,心里恨不得娴妃去死。她巴不得所有人都不待见娴妃。可惜皇上眼瞎,不知晓这位娴妃凶狠的真实面目,她曾几次三番有意的赖在碧池宫,就是想要见到皇上,禀明被娴妃私底下对付的事情。哪知道皇上压根对她的暗示视若无睹,满眼里都是娴妃。平心而论,这位娴妃娘娘长相真算不得倾国倾城,还没有她来的好看,可也不知道娴妃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愣是让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受了委屈,还求告无门,房如韵难受的厉害,却又不敢发作。冯含枝听了她的话,却是皱眉,她显然对宫里的娴妃娘娘极不待见:“我又不是你,我就算当面博了娴妃的面子,她照样只能打碎牙齿和着血沫往肚里咽!”房如韵:“……”有个好爹爹跟好兄长,果真活的嚣张。卫峥嵘登门安平侯夫人一直在照顾卫峥嵘的身体,看着卫峥嵘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她的心头大石也随之放下。正好这两日汲隐不在,也没人会缠着她,卫峥嵘又提议要前来拜访之事,她便同意了。卫滟搀扶着卫峥嵘下来,嘴角带笑。三人一同到了房府,被茹娘请到房卿九的院子。茹娘的目光落在卫峥嵘脸上时,眸光有瞬间停滞:“没想到转眼之间,他的孩子都如此大了。”甄荟是后嫁入安平侯府的,此前对安平侯夫妇的事情并不清楚,但见茹娘的模样,似乎认识卫峥嵘的父母:“你是侯爷的故人?”茹娘点头,目光在卫峥嵘脸上多看了几眼,又看了一眼出落动人的卫滟:“年少时,我曾有一位闺中密友,便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与侯爷也有交情。”安平侯府的原配,本是天锡国的人。卫峥嵘与卫滟听闻是父母故人后,对茹娘的态度更添了几分客气。茹娘想到如今的安平侯府,已经不足为惧,再加上故人的交情,便没有将人留下来的意思,而是将人亲自带去,再退下。房卿九是见过甄荟的,也听闻过安平侯的一子一女,因而便猜了出来。冯含枝看到想来走一步喘三口气的卫峥嵘竟然能够一路走来,面色还非常健朗时,愣了一瞬,她惊奇的望着甄荟:“夫人,令公子这是身体好转了吗?”冯含枝性情活跃,时候跟安平侯府来往过,跟卫滟的感情也极好,时常去安平侯府作伴。甄荟高兴地点头:“是啊,都要多亏房清乐姐,是她请动了汲隐先生,才能够让峥嵘的病情看到痊愈的希望。汲隐先生还说,峥嵘的病情,不出半年,就能够调养好。”冯含枝由衷道:“那太好了!”卫峥嵘看着眼前的一群女子,他常年不出去走动,因而在场的人除了冯含枝跟衫宝以外,他都不认识。他见房如韵做了妇人发髻,便将目光放在房卿九与房如甯的身上,他虽然没见过救命恩人的真面目,但盛京都在传闻,说是房清乐姐的容貌世间少有。再加上他跟衫宝有意无意的打探过,所以无需人引见便能认出谁是他的恩人,对着房卿九重重一拜:“卫峥嵘见过房姐,也谢过房姐出手相救。”房卿九觉得卫峥嵘的感谢她是担当不起的。首先,她是因为明觉方丈的关系才对安平侯府的人照顾一二的。其次,她在边关遇到困境时,是明觉方丈圆寂前留给她的玉佩,才能请已经不问世事的逍遥侯帮忙。所以,她真不算是卫峥嵘的恩人。而且,就算是要计较谁是卫峥嵘的恩人,汲隐跟衫宝为他病情所费的脑筋都比她多,她什么都没做,就是给了汲隐一封书信罢了。说白了,就是动动嘴皮子,再动动手而已。房卿九起身,扶过卫峥嵘,对他们三人道:“其实我没有做些什么,你们真正要感谢的人,不应该是我,而是明觉方丈。我帮你们,不是出于侠义心肠,仅仅是因为明觉方丈圆寂前留下的嘱托。所以,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是汲隐跟你的母亲。”卫滟看了一眼甄荟。对这位继母,她一开始是抱着不接受的态度的,甚至还不怎么尊敬。不过从父亲离世以后,想想甄荟这么多年对他们兄妹二人的照顾,卫滟也动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