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卿九趴在桌上,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桂圆粉嫩的鼻头。衫宝的话,她尽数听进。兰茜瞪大眼睛,想不通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算计安平侯府的公子:“难不成是安平侯身前的敌人?”房卿九垂着眼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留下一层阴影。女子细长的眉,微微蹙起。她这一次,怕是又要破坏姜延的计划了。不知道等姜延发现卫峥嵘活蹦乱跳以后,会不会气的想要提剑砍人?思及此,房卿九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想跟姜延作对啊,也希望姜延继续抱着他的江山美人好好过,这辈子两人就这么毫无交集的清清静静的过着,但房卿九是言出必行的人啊。明觉方丈所托,她不得不办。是以,哪怕又要破坏姜延的计划,她也只能够继续往下走了。兰茜听到她的叹息声,走过去,添了一杯茶推到房卿九面前:“姐,你怎么唉声叹气的啊?”房卿九瞧了一眼兰茜,想到宫里那位娴妃。不知为何,此次从边关回来,又得知娴妃的事情以后,她心里有一点烦躁。兰茜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姐,你直愣愣的看着我作甚,我又不是姑爷。”她长得及不上姑爷的一根头发丝啊。房卿九又伸出手指戳了戳桂圆湿漉漉粉嫩嫩的鼻头,一只手撑着脸儿,清亮有神的双眼透着一丝不确定的光:“我只是在想,兰茜待我如此好,会不会有一日背叛我?”兰茜立马摆手:“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房卿九:“……”玄隐山。汲隐手里抓着一只信鸽,将东西从鸽子腿上扯下来,看到安平侯府时,眸光微怔。怎么又跟安平侯府扯上了关系?阿九这女儿,结交的人家怎么比以前阿九认识的还要广泛?大概,这便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回房府映入眼帘的,便是容渊的脸。他褪去了外衣,躺在她身侧,冰凉柔软的薄唇勾起。房卿九伸过手,搭在男子精瘦有力的腰间,打趣道:“镇国公府下人环绕,你不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非要跑来我这里挤一张床榻,镜之,你这是何道理?”容渊将人往身前一揽,但笑不语。孤枕难眠,哪里能比得上两个人芙蓉帐暖啊?在偌大的镇国公府里,并没有让他想要留下来的人,他心心念念的人儿都不在他的床榻之上,他哪里能够睡得安稳舒心呢?显然,她是不会主动去镇国公府找他的,他便只能自己来了。房卿九靠过去,脑袋枕在男子的胸膛前,闭上眼。容渊则想着两人的婚事。他回到镇国公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镇国公容经遥上门提亲。至于请旨的事情,他回来了,便可以不用受姜延的管制了。他去边关,便跟姜延谈好条件,若他活着回来,姜延就不能再管他的婚事。姜延是阴险狡猾,但说出去的话还是不能收回的。毕竟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他伸出长臂,长指落在她的面颊:“明日,父亲会上门提亲。”房卿九嗯了一声,抱着他一起入睡。两日后。房府的人便来了。因着房府接二连三的事,房老太太继续掌家,茹娘从旁协助。前日一大清早,房府就接到了镇国公府的拜帖,房老太太本是精神不济的,但一想到容渊还留在房府的婚书,便明白镇国公府为何而来。双方商量好婚事,剩下的,就是把房卿九接回府里,给房卿九与容渊两人挑一个良辰吉日。房卿九收拾一番,与房如甯告辞,一手抱着桂圆,身后带着衫宝兰茜回了房府。吴東收到消息,赶紧找来一群下人把房卿九本来打扫得整洁的院子又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遍,扯着一张笑脸将房卿九迎进院子里。进入院子,还没入坐,房老太太与茹娘就来了。跟着房老太太过来的,还有一位御医。这位御医来头可不。据说,御医是宫里人派出来的。房老太太看了眼房卿九苍白的面色,想到靠着她的那张脸跟镇国公府成了亲家,原本对房卿九的那些不待见也顺心了不少。再加上房府最近接连出事,老太太没了以前的折腾劲儿,安分不少。她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御医,想到房如韵跟宫里那位荣宠正盛的娴妃交好,胸膛都跟着挺了挺:“清乐啊,这是娴妃娘娘身边的御医,娴妃娘娘也是看在你大堂姐的面子上,才会对你照拂一二。娴妃派御医来,就是特地为你诊治的。”房卿九看了一眼御医,苍白的面色勾起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