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房卿九突然之间好了,伴随着的,只会是越来越多的麻烦。过了会儿,下人再次回来:“房先生,安平侯夫人说,她此次前来,想要拜访的是房清乐姐。”房如甯讶异的抬眸。房卿九回来的消息,似乎还没人知晓。而往日安平侯夫人也说过前来拜访房卿九,每次都被房如甯以同样的借口拒绝。基本上,安平侯夫人在被拒绝以后,都会带人离开。然而这一次……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房卿九想的更多。她以为,她称病去边关的事应该传入了安平侯夫人的耳朵里。房如甯思索一番,便道:“阿九,你先回房休息,安平侯夫人那里我去应付。”房卿九摇头:“二堂姐,若一直不见外人,我称病的消息怕是会引人怀疑。”房如甯点头:“也好。”茵姨娘起身出去。院落外。安平侯夫人一身日常素服等候在外面,她虽已过三十,看起来与二十出头的女子没什么区别。只见她螓首蛾眉,周身萦绕着一股让人想要亲近的亲和力,一头青丝高高挽起,用一支玉簪束住。 面颊也没脂粉涂抹,便是素面朝天也难掩其出色姿容。她是安平侯的继室。安平侯原配留下一子一女去世后,便请旨娶了甄荟。安平侯还在时,夫妻二人在外人面前也是相敬如宾,令人艳羡。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安平侯府的安宁和谐。外面都说,安平侯夫人待原配的子女视如己出,卫峥嵘与卫滟都把甄荟当成是亲生母亲来对待。也有人为甄荟惋惜,说她年纪轻轻的没了丈夫,也没能够有个孩子在身边陪伴。不过甄荟从不觉得。她与安平侯成婚本就是恩情大过男女之情,当年安平侯府保住了她的性命和其余的族人,而甄荟嫁给安平侯,两人也和和睦睦的,谁也不曾越过那条线。不越过那条线,又哪里来的孩子一说。安平侯有没有动过其他心思甄荟不知晓,但甄荟对安平侯最多的就是感激,因而甄荟便打理好后宅,在安平侯过世以后,尽心尽力的照顾安平侯留下的子女。对于甄荟来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也习惯抱着对安平侯的恩情而活。余下的时光,她就希望每日晨起时煮茶,午时看书,再照顾一些花卉绿植,如此悠闲度日,是甄荟最是满意的。她比较发愁的,就是卫滟的婚事,再一个就是卫峥嵘的身体。她隔三差五的前来拜访,就是希望能够请的动汲隐先生,为卫峥嵘医治。原本,甄荟对房卿九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也跟外面的人一样,都认为房卿九真的在房如甯的府上安心养病。但好在她跟逍遥侯夫人交好,从逍遥侯夫人的嘴里,得知了原来房卿九竟然是称病去了边关,便动了心思。她猜到房卿九是为了容渊前去边关,也有可能跟汲隐先生并没有什么联系,而房如甯对外宣称的所谓汲隐先生在照顾房清乐,根本就是假的。但甄荟想,来一来,问问清楚总是要的。万一会有意外的收获呢?茵姨娘出来,笑着将甄荟迎了进去。房卿九用完饭,便跟房如甯去了八角亭里下棋。房如甯见到甄荟,冲着她福了福身子,她猜到房卿九跟甄荟有话要说,对两人谈论的内容也不感兴趣,拉着茵姨娘一道离开。甄荟也挥手让随行的下人退到一边。从甄荟的角度看起,只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她走过去,看了一眼下到一半的棋局,正想出声,一个圆滚滚的身形便爬到石桌上,圆嘟嘟的猫脸毛茸茸的,猫眼儿正好奇的盯着她。接着,那圆滚滚的猫儿被一只手抱起,放到了腿上。房卿九转过身,迎上甄荟惊艳的眼眸。甄荟先是被她过于好看的脸弄得晃了晃神,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冲眼前的女子一笑:“房姐。”兰茜端着茶过来,衫宝则抱着两盘刚做好的点心。房卿九也懒得起身行礼,朱唇微勾:“安平侯夫人,请坐。”甄荟笑着坐下,她理了理裙摆,望着眼前面色极好的房卿九,也不说知晓房卿九去过边关的事,只道:“房姐,我前来的目的为何,相信房先生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儿峥嵘自体弱,近两年来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时常会在夜间吐血。我来,是因为我知道房姐神通广大,或许能告知我一二关于汲隐先生的下落。”她为了卫峥嵘费尽心思,也请了许多大夫到安平侯府医治,可惜的是,所有大夫都说卫峥嵘命不久矣。听闻汲隐的名头之后,她有心想要前去拜见,无奈又得到汲隐常年行踪缥缈的消息,只好留在府里,照顾好卫峥嵘跟卫滟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