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羊小说

第47章（第1页）

&ldo;沈老师？&rdo;一个影子从4点钟方向的荒草中钻出来，远远看去有点鬼鬼祟祟的意思。柏玉定睛一看，居然是沈戟，&ldo;沈老师，你上那儿干嘛？&rdo;沈戟走回来，身上沾着不少荒草，头发上还有一根。柏玉帮他把头上的拈下来，莫名其妙，&ldo;那儿有啥宝贝？&rdo;沈戟摇摇头，&ldo;背后听人讲话不道德。&rdo;柏玉手一顿，接到柏曙电话的躁郁散得一干二净，&ldo;所以你就把自己藏起来了？&rdo;沈戟有点心虚，因为即便在荒草中，他还是听见了。但他点头，&ldo;嗯。&rdo;作者有话说：那里有沈老师这个宝贝我会继承家业冬夜的高海拔乡村，空气里弥漫着炭火的味道。村口那一盏昏黄的路灯好似一个屏障，将柏玉和沈戟与村庄、村庄外面的世界隔开。这里很静，足以听见心跳。柏玉看着沈戟因为撒了个小谎而眼神飘忽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个人像个漂亮的宝箱。宝箱打开，里面藏着很多秘密，也可以放进去新的秘密，所有的秘密在宝箱里都是安全的。&ldo;听到了也没关系。&rdo;柏玉说，&ldo;沈老师，你在紧张吗？&rdo;沈戟连忙摇头。刚才听见柏玉跟电话里的人说话，语气冷漠不耐，他躲是躲了，也尽量不去听，可好奇心作祟，他潜意识里其实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那边是柏玉的家人吧？柏玉和他们关系不好吗？&ldo;你……&rdo;沈戟想解释自己不紧张，但又受那点好奇心驱使，出口就是：&ldo;你和家里吵架了？&rdo;柏玉从来不跟不熟的人谈论自己的家庭，即便和詹梦也鲜少提及。他们都知道，那是他的雷区。但今天大约是冷夜漫长，大约是弯月上浮云掠过，又或者只是被沈戟躲在荒草中的举动戳中了某处柔软，柏玉蓦然生出一丝倾诉欲。&ldo;嗯，打电话的是我爸。&rdo;说着，柏玉看了看沈戟，&ldo;我刚才是不是很凶？&rdo;沈戟沉默，像是在认真思考，呼出的白气散开，和柏玉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柏玉觉得只是这么和沈老师站着，就平静了许多。&ldo;有原因的。&rdo;沈戟认真道：&ldo;你不会无缘无故冲家人发火。&rdo;柏玉笑道：&ldo;所以还是很凶。&rdo;沈戟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ldo;可是如果凶狠能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那它就是必要存在。&rdo;两人漫无目的地散步，村子和灯光被抛在身后。&ldo;我没有和他们生活过。成年前，我和外婆住在一起。&rdo;柏玉语气轻松，像在讲述别人的事，&ldo;我小时候甚至以为我是外婆收养的孤儿。&rdo;沈戟侧过脸看他，欲言又止。柏玉继续道：&ldo;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生活，懂事之后才明白，他们看到我，就会想起我姐。&rdo;&ldo;你有姐姐？&rdo;&ldo;嗯，比我大五岁，我看过她的照片，很漂亮。可我出生没多久，她就去世了。&rdo;沈戟讶然，&ldo;生病吗？&rdo;柏玉摇摇头，苦笑道：&ldo;被人绑架，警察找到她时，她已经……她是我父母最心爱的小孩，他们之间本来没有爱情，自从有了姐姐，他们也变得恩爱起来。&rdo;沈戟不解，&ldo;可你有什么错？&rdo;&ldo;我也自问过很多次，我有什么错？为什么姐姐被人害死，我也失去了父母？&rdo;柏玉说：&ldo;长大后，一切不明白的事都找到了缘由。在我出生之前，姐姐一直由我妈亲自照顾。她不愿意再生下一个孩子，但是柏家长辈，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要求她必须生下一个男孩。我就是那个不被自己母亲期待的男孩。生下我之后，她变得很虚弱，无暇顾及家事，姐姐交给保姆照顾。&rdo;听到这里，沈戟已经猜到了后续。&ldo;姐姐的死亡怪谁呢？除了匪徒，他们只能怪我。&rdo;柏玉说：&ldo;找一个没有回击能力的婴孩怪罪，能让他们轻松很多。但小孩会长大，他们也会变老。我成年之后，他们若无其事出现，要我回到柏家，继承所谓的家业。沈老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rdo;沈戟为柏玉的遭遇感到生气，但现在柏玉不是问他是否生气，问的是一个客观的选择，于是他在深思熟虑之后，客观作答：&ldo;我会继承家业。&rdo;柏玉：&ldo;……&rdo;沈戟立即解释，&ldo;那是你应该得到的。&rdo;柏玉胸口那一块儿突然松了，笑得实在收不住。沈戟被笑得失措，渐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柏玉过了十八年被父母遗忘、冷暴力的生活，厌恶出身厌恶血缘，当然不愿意回去继承家业。可柏玉为什么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