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见到池礼的第一时间,就werwerwer地狂叫起来,叫得谢温汀耳朵都痛。
谢温汀喉结滚了下,看着池礼惊喜的表情,和狗疯狂摇晃的屁股,到底是说出了之前决定好的事情:“狗给你吧。”
他看着狗,像是在说狗,又好像不是:“这种狗傻,只认一个主人。”
池礼抬眸看他:“你不是他的主人吗?”
谢温汀看着那狗使劲往池礼怀里拱的模样,又想到了它在自己院子里闷闷不乐的死样子,发出一声嗤笑:“它不这么想。”
你看,你不止驯服了它,也驯化了我。
可你又不要我,那你把狗牵走吧。不能人和狗一起闷闷不乐吧,人和狗,总得有一个快乐些吧。
池礼蹲在地上,抱着狗,狗把脑袋搭在他颈窝的位置。
怎么这只狗这么喜欢他呢?坏脾气臭烘烘的狗,叫起来很大声的狗,把院子刨得都是洞的狗,怎么就喜欢池礼呢?
谢温汀见池礼犹豫的样子,先开口说:“其实我在偷偷地报复你。你去网上搜,送比格犬和送地雷没有区别。”
池礼就笑。叫谢温汀去家里坐坐,把家里的小白和祺安介绍认识,看着它俩跑着出去玩。
谢温汀到处看看,神色淡淡,没说什么,目光只是落在池礼身上,看一眼,又缓缓收回来。
他恍惚间也明白了什么。只是不肯承认,但自己也已经清楚了。
是邻居这样的关系,从小长大的情分,比了解自己都更了解对方的竹马,真的只是青涩的恋爱,不是笃行的约定吗?
他再没什么可坐下去的了。
谢温汀要走时候,言扶还装了一筐土特产过来,土豆马蹄芋头腊肠什么的,放在了谢温汀车子的后备厢里。
“我们一起送的。”他这么说。
谢温汀被这个以两个人的名义一起送他礼物的举动给虐到了。收下了礼物,道别了两人,他开车出去,在路边干坐了一会儿。
他兜了一圈,又开车回去,想偷偷地看看池礼。
谢温汀看见了在田里挖土豆的池礼。池礼看着有些狼狈,手上脸上难免有灰有泥,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一点儿都不精致。
可他是那么漂亮,他笑起来,简直比他见过的所有钻石珠宝都璀璨。
池礼长在这里,也成熟在这里。
谢温汀与他初遇的那艘海上游轮,很好很昂贵,可池礼不属于海上。
他也不是花房里的玫瑰,而是属于土地的麦子。
而谢温汀喜欢的,也正是他这个样子。
他终于意识到,那些很好的昂贵的东西,都不及土地里芽穗微颤着仍骄傲的脑袋。
谢温汀在车里吸了颗烟,默默开车离开。驶离湖顷的小路上,他望着夕阳霞光,看这天空晕着橘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