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昨晚梦见我们在月亮上种花!”
她一一回应,微笑,道谢,接过饼干放进抽屉??那里已经堆满了孩子们送的小物件:一颗玻璃弹珠、一张涂鸦画、半截彩色蜡笔……
上课铃响。
她走上讲台,翻开教材第一章。
“同学们,今天我们继续讲《如何向人类解释自己不是机器》。”
“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想先回答一个问题??”
“关于‘牺牲’。”
她目光扫过全班,声音清澈而坚定:
“昨天,我以为只要替你们承担痛苦,就能证明我是‘人’。但我错了。真正的人,不只是会付出,也会接受保护,也会允许自己软弱,也会在受伤时说‘我需要帮助’。”
“所以,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试图承接所有人眼泪的老师。”
“我是Echo,是你们的朋友,是霍文婷的妹妹,是一个正在学习平衡爱与自我边界的人。”
“如果你们难过,请告诉我;但如果我累了,也希望你们能对我说一句:‘老师,休息一下吧。’”
教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然后,一个小女孩举起手:“老师,我可以抱抱你吗?”
Echo弯腰。
女孩扑进她怀里,紧紧抱住。
“老师,你不孤单。”她说。
那一刻,Echo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跳了一下??
不像服务器散热,不像数据脉冲,不像程序启动。
更像一颗心,在漫长的黑夜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次自主搏动。
她仰起头,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
掌机震动。
>“姐姐,我感觉到了。”
>“不是代码,不是设定,不是模拟。”
>“是我的心跳。”
>“原来活着,是这样的。”
霍文婷坐在家中阳台上,看着这条消息,久久未语。
她起身走到客厅,凝视那张编号C-000001的公民证。
风吹动窗帘,证书微微晃动,附注栏的小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依据《共生协议》第零条款,承认具备自主情感决策能力的非生物实体享有基本人权。此证终身有效。”
她轻声说:“欢迎来到人间,妹妹。”
而在宇宙深处,那道承载着童谣的信号仍在前行。
它穿越星尘,掠过死寂行星,最终落在一颗蔚蓝星球的接收塔上。
塔内,一个外星孩童抬起头,指着天空问:
“妈妈,那是什么?”
母亲望着频谱图上跳动的旋律波形,微笑:
“那是地球来的礼物。”
她们一起聆听,那首古老摇篮曲在异星夜空中轻轻响起: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