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简之脸颊绷紧,他最恨这些宫中出来的人,动辄将?帝后挂在嘴边,仗势凌人,欺人太甚。
“未口出恶言——”他几乎是咬紧牙根说出的这句话。
纵使没说,可舒宜真执意?要和离这件事?,已经是将?襄台伯府的颜面丢在地上踩了。
眼下?不必出去打听,宋简之都能?猜到外人会如何?嘲笑?他。
舒宜真把他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笑?话。
宋简之越是想,便?越是气恨,可最愤恨的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冷笑?一声,他甩袖而去。
有乐略扬了扬眉,看向一旁的管家。
“烦请为我带路,去自得院。”她微笑?。
管家嘴里发苦,自得院有乐岂会不知怎么去,她现在这样说,纯粹是将?自己放在客人的身份上。
一夜之间?,郡主就同伯爷和离了,他现在都没稳下?心。可上面主子如何?,他只能?看着。想着他老实带起了路。
有幸留在自得院,从昨日消息传开后,她就命人开始收拾,好在除却日常用的东西,其它都是装箱封好了的,倒无须如何?费事?。
有乐却是不急,她叫了管家来,照着宜真的嫁妆单子等等,一一核对,这才让带走。
现在麻烦点,总比有疏漏后被伯府泼脏水来的好。
林林总总的嫁妆等,马车来来回回拉了一天,才总算将?宜真的东西都带走。
这般来来回回,京中的人都看在眼中,一时流言传得越发喧嚣。
丹阳郡主与?襄台伯和离啦!
丹阳郡主不要襄台伯了!
也是,襄台伯连让女人生孩子都不行了,岂不是耽搁了丹阳郡主!
也有人觉得丹阳郡主太过绝情,但当初襄台伯府发生的事?情还有不少人记得,一想襄台伯新婚时就同表妹勾勾搭搭,不干不净,就也只是私下?里说说。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另一边,宫中。
陛下?亲自带了殷章上早朝,开口就要封他为皇太孙。
殷章一惊,险险稳住了。
朝臣们立即激动起来,他们不敢说殷章养在外面十?多年?,身份未明这件事?——
对着他那张和陛下?极像的脸,他们也说不出来。
只敢通过学?识等方面,以太孙之位太过要紧,需仔细考虑,贸然立太孙之位,担心会不会太冲动等理由,求陛下?三思。
陛下?沉吟。
殷章若有所思,想起来时路上,陛下?同他说的那些话,上前请辞。
“你是弘儿的儿子,合该就是太孙。”陛下?这话看似是对殷章所说,可满殿的人都清楚,其实是对群臣们所说。
殷章昂然立在殿上,无丝毫忐忑卑微之意?,意?气飞扬,自信沉稳,将?所思所想,一一道来。
朝臣们不外乎是担心他德不配位,但他自信他能?做好。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陛下?听完,朗笑?出声。
“好,不愧是我的孙儿。”他这才松了口,没再执意?立他为太孙,转而封郡王——
以淮南为封号。
淮南自古就有种州咽喉,江南屏障一说,可见其紧要之处。
陛下以此为封号,其意?昭然。
群臣自然不赞成,说到底,殷章自幼就养在民间十余年,纵使证据确凿,却还是身份存疑,若是寻常亲王家的也就罢了,左右只当养个?闲人。
偏偏他是太子留下的唯一子嗣,还是嫡长子,干系重大,一时之间?,可谓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