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样呆着,宋庸便就?满足起来。
他就?也没急着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宜真手中忙活。
宜真却没忘了他这个人?,搓了好几个丸子后,没听?到他说话,不由抬头看了眼。
本?有些担心——
好好的怎么不说话,然后就?见?他噙着笑,眉目柔和的看着她。
莫名的,宜真心中突兀的跳了下。
些许不自?在飞快的闪过,在宜真还没发现的时?候就?被压了下去。
她垂眸捻了香泥,想说些什么,可一时?分神,竟想不出?。
“母亲这是制得什么香?”宋庸适时?开口。
宜真心下不觉一松,笑道,“是我新调的香。栀子的花期不长?,我就?择了些来,胡乱试试。”
“母亲做的定?然是极好的。”宋庸认真道。
“我都不确定?,你可别这么说,不然夸早了,到时?候味道不好,岂不?尴尬。”宜真失笑。
宋庸却不赞成?,说,“母亲在制香一道上,堪称大家,京中不知多少人?追捧,您若不好,就?没人?好了。”
“你啊,整日就?会夸我。”宜真无奈,面上的笑却不由得更盛。
她自?幼就?爱香,前后两世,闲暇打?发时?间都靠这个。若别的她还要推辞自?谦一二,但于?香道上,她还是有几番自?信在的。
“我所言句句出?自?真心。”宋庸说的认真,而后话中一转,带上了些期待来,说,“等这香做好了,母亲可别忘了我,我要第一个试。”
“好。”宜真应得干脆,忍不住笑着看他一眼。
这孩子,年岁越大,倒没了以前的沉稳,竟开始撒娇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帝后年纪大了,会喜欢的。
总算如了意,宋庸也笑。
宜真正要收回眸光,见?状忍不住又看一眼。
宋庸一天比一天长?开了,五官轮廓分明,眉目深邃,是一种?极其英气的长?相,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已?经能窥得未来的模样了。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坐在那里肩背挺直,便是较成?人?也不逊色多少,一晃眼竟仿佛是个大人?了。
宋庸便就?同宜真聊了起来,明明说的都是日常的琐事,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竟就?聊到宜真搓完了香丸。
命人?将香丸收好,她去净手。
早在宜真起身的时?候,宋庸便跟着站了起来,侍候在侧,适时?递上帕子。
前后两世,宜真已?经习惯了,只是几个丫鬟哪怕看了许多次,还是有些微妙的不适应——
此种?场景,堪称母慈子孝,可前提是不看两人?的外表。
宜真今年双十?年华,宋庸十?五,两人?不过相差五岁,若不知情,打?眼一看绝对不会觉得两人?是母子,反倒,反倒……
这个想法太过不敬,没人?敢深思,往往是刚刚浮现,就?被压了下去。
等忙活完,丫鬟命人?备膳,宜真则命人?退到门外,说起了正事。
“那母子俩绝不会就?此袖手,说不得会做出?些什么来,你当小心。”她说。
若想要将宋彦文过继到她膝下,宋庸就?是那个最?大的拦路虎,眼看着他很快就?要回归身为,宜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平添风波。
“孩儿晓得。”宋庸从容道,反过来叮嘱宜真,说,“母亲也需小心。”
“虽然宋家对您动手的可能不大,但仍需小心她们狗急跳墙。”
“你这孩子。”闻言,宜真眉头跳动了一下,无奈看了他一眼,说,“真是越发胆大了。”
那现在还是他的祖母和父亲,竟这般说。
“我只在母亲这里说,无碍的。”宋庸笑道。
宜真失笑摇头,说,“你知道谨慎就?好。”
说过这件事,两人?便去用膳了。
饭后,宋庸还不想走,但天已?经暗下,他已?经不适合再留下,只好按下不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