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吗?”她看向宋庸。
宋庸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恭敬应是。
“母亲,我晓得。”
“还不见过先生。”
“先生好,日后就劳烦先生了。”宋庸乖乖按照宜真的话照做。
陈豪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宋庸,肃容道,“大公子。”
他说是武师傅,但说到底只是个来教授武艺的,并不是那种行拜师礼的正经师门传承,自是不好摆师傅的谱的。
宜真坐在一旁笑看,神思倏地飘飞——
这也是陈豪的一场造化,若他抓住了,日后飞黄腾达,位极人臣也未尝不可。可若是他没能抓住……
她带着对未来的记忆,目睹一场造化弄人。
-
宜真在庄子上住了五天,除却了解田庄的情况和佃户外,没事就出去转转。宋庸倒是往外跑的多,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玩的很是开心,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放下每日读书习武的时间。
说起习武,他这几天可没少遭罪,陈豪说他这个年纪开始习武,已经有点晚了,骨头有些僵,所以一开始难免会多吃点苦,不过等基础打好,后面就会好很多。
宜真尚有些心疼,倒是宋庸,竟从始至终未曾说什么,全数咬牙忍下了。
这般坚韧,宜真也不由为之动容,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膳房准备好给他补身体的膳食补品。
宜真的心思大多被宋庸习武这件事牵扯去,却也没忘了来时的主要目的。
第五天,有幸有乐两人,找到她说出她们觉得可用的人。
田庄上几十家佃户,几百口人丁,都能抵得上一个小村子了。
这些人性命全数都在宜真手中,虽不能全然信任,但比起宋家的人却要好上不少。
宜真选出几人,女孩儿安排跟她进襄台伯府,男子则安排到她的店面里,回头做些跑腿的事情。
在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好生思量过后,宜真命人请来陈豪,又让侍候的人全数退去门外,这才开口。
“陈师傅,我若有一件秘事要做,但不能被人知道,你可有法子?”她考虑过,似陈豪这等退伍的兵丁不少,想必彼此都有联系,应当会有合适的人。
陈豪果然有法子,京中不少人都会做一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自然有人会抓住这个机会。据他所知,就有好几处不起眼的地方会接这些私活,只要准备好银两即可。
不必宜真多问,他便将几个地点一一道来,还说了好些要注意的事情。
“多谢陈师傅。”宜真面色不动,微笑着谢过。
这时,陈豪忽的表现出稍的迟疑。
“夫人若想寻一可信之人,在下倒是有一人可荐。”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道。
宜真眉梢微动。
“请说。”
陈豪便就徐徐道来,那人与他同是军中之人,谨慎细心,专职斥候。
比起他,他的处境要更加糟糕,家人都在战事中死的差不多了,家中只留下一个幼子,他为了照顾孩子退伍,只是不巧前两年还孩子生了场大病,他借了不少外债,如今正缺钱。
宜真听了没什么感想,要做到短时间相信一个人,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不过她同意先让人来看看。
左右,她那件事并不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