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睿怔在谢黎的话声里。
直到那人不正经地笑起来,“怎么了班长,感动到话都不会说了?”
郁睿回神,冷眼,“我为什么要感动?如果你能从现在开始不再纠缠我,那任何潜在的风险都不会发生。”
“可惜我做不到。”
“……”
“所以班长确实不需要感动,”谢黎单手搭上郁睿的肩,似笑非笑的,“是我想祸害你,所以责任本来就该我来负。”
“祸害”那两字处若有深意的语气,让郁睿微微咬牙。他甩开谢黎的搭扶径直离开,冷淡的声音留在身后。
“你放心。以后不管谁来问我,我一定会如你所说。”
“……”
望着少年离去的修长背影,谢黎站在原地,眼底笑意无奈又深刻。
竞选的统计结果在第二天的周三晚上公布了,郁睿顺利当选学生会部长。
同时公布的还有校方的惩罚措施——谢黎在竞选演讲上的一句话演讲事迹已经在全校传开,因“态度不正确”问题取消参选资格,并责令谢黎写5000字检讨,下周一升旗仪式上,在全校面前进行自我检讨。
这事闹得班主任田学谦头疼了一晚上:虽然昨天他就警告过谢黎让对方准备好写检讨,但教了谢黎一年,田学谦对谢黎的脾气太清楚了。
别说5000字检讨,这人或许哪天考试睡不着了,能写一手漂亮的条分缕析的议论文,但多数时候那页800字的作文他是连一个格子都懒得填的——指望他乖乖写5000字检讨,还不如指望猪能自己上树呢。
田学谦思来想去,在周四上午的课间操结束后,他叫住来办公室的一个外班学生。
“你帮我把十班的郁睿叫来。”
学生答应下来,转头也不敢耽误,去了十班门外。
课间操刚结束,多数学生已经上楼进了教室。
德载的课间操都是班长和体育委员一个站前面一个站后面一起带队看纪律,郁睿气息不稳地回到座位时,谢黎还在后桌趴着睡觉呢。
还是穿着校服外套的。
注意到这一点,郁睿没察觉自己皱了下眉,他正停住脚步,就听见教室门被人敲了敲。
郁睿和班里其他学生都转头看过去,站在门外的是个外班的陌生面孔,看见众人都看过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你们班田老师让郁睿去一下办公室,找他有事。”
教室里安静一瞬。
紧接着,班里学生都齐刷刷地看向教室的角落里。
郁睿在原地站了两秒,一个温和的笑浮上少年墨画似的眉眼。
“我知道了,谢谢。”
门外学生含糊地说了声不客气,转头跑了,教室里其他人却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老班怎么突然叫郁睿去办公室谈话?”
“还用问么,郁校草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这学期都被班主任点第二回了吧,上次就多少是因为谢黎,这次肯定又是为了前天晚上那事。”
“前天晚上的事情是黎哥闹出来的,和班长有什么关系?”
“毕竟替他拉的票?”
“啧啧,他们俩这关系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我听说前晚上在会堂,谢黎话一说完,台下那气氛可火热了,跟谢黎现场告白了似的,差点气得主任厥过去。”
“哈哈哈对,也就是谢黎那成绩了,不然换个人肯定轻则警告外加通报批评,重则直接劝退了吧?他这连叫家长的流程都没有,也是神奇。”
“叫家长?别提了,高一一年的家长会,谢黎他爸妈从来没出现过。”
“这么说来,郁校草好像也是哦。”
“……”
郁睿这边喝了口水后放下水杯,就准备从后门离开教室去田学谦的办公室了。
只是他这边刚转过身,就见后桌趴着的人支起上身,漆黑的还没有完全消散睡意的眸子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视线。
“……因为我的事情?”谢黎的声音带着点初醒的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