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宜和子龙各有各的工作,毫无疑问,在人格上、经济上是平等的,所以他们都是独立的挺拔的“树“,而不是一方依附于、借势于一方。宛宜爱子龙,也爱他的爸妈,爱他生长的那个家。世上有灵魂伴侣,精神上相互理解,相互洞知;也有放荡不堪,只是为了追求肉体交欢的伴侣;也有精神上和肉体上达到和谐统一的伴侣。那么,宛宜和子龙属于哪一种?放学后,学校领导临时组织了一场教学研讨会议。等到开完会,宛宜匆忙赶回家的时候,子龙正在切菜做饭。宛宜放下包,悄悄地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子龙,子龙的身体惊得一颤。宛宜轻声细语地问:“做什么菜呢?”子龙镇定自若地放下还未切完的包菜,挣开宛宜的双手,把肉拿到水池边,说:“包菜炒肉而已。”宛宜喜乐乐地拿起菜刀,接着切完包菜。饭毕,宛宜和子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宛宜问子龙有没有读过舒婷的《致橡树》这首诗。如果没有读过,宛宜会高兴拉着他分享这首诗;如果读过,那就更好了,说明自己和他有某种心有灵犀。子龙说自己读过,而且很喜欢那首诗。宛宜双眼兴奋起来,问:“真的?”“……”“我们讨论一下这首诗好不好?”宛宜撒娇地摇摇子龙的臂膀。“嗯。”子龙的眼睛依旧不离开电视屏幕。宛宜欢喜地从包里拿出诗来,兴趣盎然地把诗拿到子龙面前,说:“来,我们一起看这一份。”子龙瞟了一眼。宛宜浑身洋溢着甜蜜,说:“这首诗里,我最喜欢里面的‘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子龙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咕哝:“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生相依。”“你最喜欢这一句嘛?”“不,我最喜欢的是‘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会背这首诗啊?”宛宜惊诧不已。子龙胸有成竹地点点头。“你为什么最喜欢那一句啊?”宛宜真诚好奇地问。“因为……”子龙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什么?”宛宜急不可耐地追问。“因为……因为……这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过读起来顺口舒服罢了。”子龙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宛宜认同地点点头,说:“我觉得里面对爱情的表达很深刻隽永。”“确实和别的不一样,很独特新颖。”子龙冲宛宜淡淡一笑,突兀地说:“你不要想多了,我们的关系很好。”宛宜点头赞同说:“当然了,有爱情为基石的婚姻肯定是顺风顺水。”她小鸟依人地靠着子龙的手臂,迷于其中无法自拔。稳定的工作,身体健康的父母,踏踏实实的婚姻,一个女人最基本的愿望,却往往很难实现。宛宜如今拥有这些,夫复何求?……如宛宜所说,致远绝对会答应子龙的要求,他同意和沈丽见上一面。宛宜和沈丽心里暗自窃喜,有希望了!这周末,风和日丽。下午,宛宜兴致勃勃地把致远和沈丽都约在了咖啡店。这是她和子龙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算是他们的半个媒人。她希望这个沾满福气的咖啡店能再充当一次月老的角色,给致远和沈丽也牵一条幸福的红线。宛宜事先把致远的家里情况和沈丽说了,沈丽丝毫不以为意,反认为没有公公婆婆要服侍更自在。她们笑意盈盈地相偕走进来时,子龙和致远正坐在椅子上四目相对,喁喁私语。两人连忙站起来,一面打招呼,一面浅笑着迎她们入座。“致远,你是子龙的兄弟,沈丽呢,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和子龙当然希望你们也能熟悉起来。这样,我们四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宛宜极力发挥她媒婆的角色,为自己的好姐妹努力争取幸福。“打扰一下,请问你们需要喝点什么?”服务员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沈丽你先点吧。”子龙客气地说。“拿铁咖啡,不加糖。”匆匆扫了一眼菜单,沈丽莞尔一笑。“蓝山咖啡,不加糖。”致远不看菜单,熟练地说。“就这样吧,两杯就够了。”宛宜对服务客气地说。“致远,你的口味和子龙一样,每次我们来这,他都点这个。”宛宜拉了拉沈丽的手,用眼神说“加油”。致远简短地回答:“巧合吧。”宛宜幸福地回忆起往事:“说起来,我和子龙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