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江木便进来了。
他今日穿得素净,面对固北侯和琳琅的母亲,也是一派有礼。
既不见畏惧,也不见过分谄媚。
两个人先是对江木就有点好感,这会儿见状,又自满意了几分。
固北侯跟万怡都没有坐在那里受礼,而是主动拉过江木到身边来,先是感谢了他这些年来对琳琅的照顾,继而又将这段时间收集来的药材都叫人抬了过来。
“老夫让当地的大夫去收集的,你应当用得上。”
固北侯抬回来的药材很多,怕路上受了潮气变坏,还特意做了防水措施。
不过山长水远,不免还是有一些受潮了。不过影响不大,生个火炉烘一烘,等开春择个暖和的日子,再晒一晒就行了。
江木谢过了固北侯的心意。
“本就是为了答谢你对我们琅儿的照顾,江大夫何须再谢。”
万怡笑了笑,从这番谈话中,她已经可以看出来,江木绝不是那种哄骗琳琅的人。
如此,她也放下了心。
只是他们心里对琳琅和江木的关系有底,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也没有在初次跟江木的见面中表现出来。
看人不能只看一次,琳琅的前十来年他们都已经错过了,在这种大事上,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江木一直听闻万怡身体不好,交谈之间,也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病气。
因此说得差不多了后,他主动提道:“夫人若是信得过在下,可否让在下诊个脉?”
“自然是信得过,我们人在边境,也是听了不少有关江大夫的故事。”
万怡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
江木救治的人多了,那些人包含了各行各业的人。
走南闯北,渐渐地江木的事迹就流传了出去。这也是为什么如今来找江木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听说了他故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病重的人得知,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
哪怕是那些觉得没有听起来那么玄乎的,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原本固北侯也是想让江木给万怡看看,在边境的时候,无论是军中的大夫还是当地的大夫都看遍了,总也不好。
找到琳琅后,万怡尽管能吃得下药,精神也好了许多,可身体还是不大见好。
今天是跟江木初次见面,他也就没提,哪知道江木竟然主动提起来了。
固北侯又看看琳琅在一旁见怪不怪的样子,意识到他们二人的感情或许比他跟夫人预先设想的要更好。
江木诊过万怡的脉息,又问了对方这几年的饮食还有其它大小事。
待望闻问切过后,也就推演出病症来。
“夫人与侯爷不必担忧,您的病症起源于心病,后来医不对症,错吃了一些药,继而心病加重,才致药石无灵。”
“近日来心病痊愈,只是多年间药物累积在身体里,又且素日卧病在床,不常起来走动,故而如此。”
江木说完了病症,就开了个药方。
这贴药意在拔除万怡体内积留的毒素,另外就是食补,在这两者的基础上,多多锻炼身体就行。
“身体养护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日积月累。”江木叮嘱完万怡,又看向固北侯,“我观侯爷身体也有所亏空,不如一并看过?”
固北侯愣了一下,才也跟着坐到江木对面,伸出了手。
果然,固北侯看着强健,实际上已经被伤了根底,现在还不觉得,等再过一二年,就显出利害了。
“那可怎么办?”
琳槿听了,脸上都是焦急,琳琅看着固北侯也担心不已。
他们都知道,固北侯身上的暗疾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尤其是得知琳琅死了的那一年,更是用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若不是万怡还活着,大儿子也还年轻,说不定真就如了那名叛徒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