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尽的心态已经被磨炼得很平稳了,她一点也不恼,忍着脚踝上的疼痛在屋里踱步消食,走累了才停下。
这个房间?空间?开阔,装饰也奢华考究,比她在将军府住得还要好?,春尽站在嵌在墙上的镜子?前,眼睛不眨地看着里面的人。
面色苍白,眼神略显呆滞,黑眼圈十?分明显,身形也比之前消瘦了些,看起来有种弱不禁风之感。
按时睡觉,按时吃饭,拂雪还会?喂各种补药给她,可人还是憔悴没精神,因为睡不踏实,吃了也不消化,晚上睡觉总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食物也只是短暂地在胃里停留一会?儿。
春尽干呕一声,转身趴在恭桶上吐起来。这恭桶放在这里,她从来没用过,倒是成了盛食物残渣的容器,不至于把地弄脏。
吐完之后春尽打开窗户散气,外面阳光明媚,各色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让她更加向往自?由。
春尽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一天,傍晚时分拂雪来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春尽清醒的时候见面,拂雪头发披散,随意地穿着宽大?的袖袍,大?半个胸膛露在外面,行走间?浑。圆若隐若现。
她还是如那日般戴着面纱,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走得近了,春尽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就像这些天从未闭眼一样。
“终于肯来见我了。”春尽微抬下巴,示意她坐下。
拂雪坐在她对面,赤红的双眸直直盯着她,有种平静的执着和疯狂。
春尽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试图逼她开口?,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她张嘴,春尽不得不打断这无?意义的僵持。
“不想跟我说话?”
拂雪摇头。
“好?,那我问你,桃枝怎么样了?”
拂雪倏然握紧双手,眼神晦暗:“死不了。”
那就是没事,春尽放下心来。拂雪口?是心非,虽然嘴上没好?话,但她这么说就代?表桃枝无?恙。
“那个车夫……”
“是我的人。”拂雪直接大?方认了。
春尽早就有所怀疑,但一直不敢确定,现在知道了也并不觉得意外。
“最后一个问题,”又?沉默许久,春尽说,“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拂雪抬眼看她,眼里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春尽的心下意识一颤,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像被野兽盯上的猎物,周围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拂雪用那种眼神看了她好一阵子?,才说:“不这样你就会?离开我,我必须把你绑起来才能安心。”
春尽:……
这孩子?肯定是小时候受了刺激,要不就是强制爱的话本子?看多了,想亲自?上演一出,不然但凡脑子?正常,也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这么做除了把人越推越远,还得得到什么?
不过还好她的脸为她抵消了大部分罪过,而?且,即便像狗一样被关?着,但究竟谁才是那条狗还未可知呢。
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病娇就应该被调教。
“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乖一点求求我,或许我就会?跟你在一起了。”
拂雪神情激动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仍旧用幽邃的目光看她。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她们什么都做了,可春尽还是一声不吭就假死脱身,让她一个人痛苦发疯,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手段骗她,她不会?再上当了。
春尽往前倾身注视她,诱哄道:“小雪,你坐过来,离我近点。”
拂雪眸光浮动,喉咙也不由滚动,她似乎在压抑什么,看起来纠结又?痛苦。
春尽知道她动摇了,故意说:“看来你真的讨厌我,那我去睡觉了。”
她作势要起身,拂雪蹭一下站起来按住她的手,激动道:“不讨厌!我怎么会?讨厌你?”
春尽反握住她的手,声音很轻:“那就来我身边,我都多久没见你了?”
拂雪牙都咬碎了,还是没能克制住心里的渴望,乖乖走到春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