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尽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儿,她随口说:“哦,认床。”
“啊?”桃枝第一次听说,“早知道偷个枕头给你了。”
春尽白她一眼,转身去洗脸,看到水盆边搭着的白色帕巾,一些记忆自动浮到眼前。
睡完就跑,怎么?想的呢?春尽揣摩不到拂雪的心思,毕竟她是精神稳定的正常人。
收拾妥当,吃了早饭后再次踏上旅程,下一站是崔氏所?在的东武城,距离溧阳有很长一段距离,马不停蹄地赶路都得整整一天。
中间经?过好几个小村落,每次春尽感觉会有山匪,警惕地做好搏杀的准备时,总是无事?发生。
越是靠近东武城,她就越放松,崔氏御下极严,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绝对不会发生打家劫舍的事?。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眼看着就要进城了,突然冒出来几个彪形大汉,手拿大刀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是道上的。
“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乱刀砍死!”
春尽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从出发起就有不好的预感,惴惴不安了一天最?终还是应验了。
春尽直接把包袱丢给他们,道:“各位大哥,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了,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兄弟二人吧。”
“兄弟?呵!”为首的人诡异地笑?了一声,“两个娘们儿还称什么?兄弟,装男人装上瘾了?”
春尽本来也不觉得自己的男装能瞒天过海,听了他的话?后稳住心神,回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世道艰难,以男子身份行走江湖总归方?便些,大哥,求您放过我们吧。”
她说得很真?诚,那大汉看了一眼包袱里的银子,略一思考,不耐烦地挥挥手。
“滚吧滚吧,本来目标也不是你。”
春尽转身钻进马车,袖子里的玉佩不小心掉了出来,车夫见状立刻捡起来交给她,却不想被那大汉看到,他挥手让手下包围马车,自己走到马车前把车夫揪下来,阴桀桀地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一刀砍在车厢上,厉声道:“下来!”
春尽只好牵着桃枝下来,马车被里里外外翻了一遍,一无所?获之后,山匪把目光投向?了二人。
春尽把桃枝护在身后,掩在袖子里的手紧抓着短刀,在那匪头子把手伸到她胸前时,一刀削掉了他的半只手。
匪头子疼得哭爹喊娘,哀嚎着让小弟们杀了春尽。
春尽拉着桃枝往后退,对她说:“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趁机往城里跑。”
“不行。”桃枝害怕的声音发抖,却不愿意让春尽为犯险,“我拖住他们您跑,我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主子您可不能有事?。”
话?还没说完,车夫已经?从马车下的暗格里拿出砍刀跟山匪干起来了,他看起来消瘦,没想打起架来挺凶悍,转眼就砍倒了一个山匪。
春尽看了看剩下的山匪,觉得有车夫助力?,应该有望突围出去。
匪头子是个狠人,手都断了半截,还用另一只手拿着大刀向?她扑来,春尽把桃枝推开,灵活地闪到他身后,朝着他的膝窝狠狠一脚,他就跪到地上了。
“两位小姐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车夫大喊一声,转身又打倒一个。
春尽还没来得及庆幸,脸色就猛然一变,倒下了三个怎么?还有这么?多?他们有增援!
她粗略数了一下,这么?一会儿竟然多了五个人,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援兵,但就算没有他们也逃不出去。
春尽的心沉入谷底,她强迫自己冷静,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薄弱之处,带个桃枝往那个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打退了扑上来的山匪,一支冷箭擦着她的胳膊钉到地上,刹那间她的衣袖就被鲜血染红。
“主子,您……”
“没事?,继续跑!”
只有一刻不停地跑才有一丝生路,否则……
她过于专注眼前的路,没有发现身后对着她驶来的箭矢。
桃枝回头看一眼,吓得目眦欲裂,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春尽,那支箭直直插入她的左边肩胛。
春尽捞起倒下的她,声音颤抖:“桃枝,撑住!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桃枝脸色苍白,虚弱道:“好,我一定会撑住的。”
那些人知道目标是春尽,对她穷追不舍,车夫被三个山匪围住,分身乏术。
春尽自顾不暇,带着桃枝更加难以逃脱,就在山匪的刀马上要落到她背上时,一人从天而降,替她挡下这致命一击,并将那山匪的脑袋削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