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众人面前时,鱼头绊到石头摔了一跤,脸被尖利的石子划烂,他想不知道痛一样,急切的爬起来,哭着向周管事求助。
“周管家,求求你救救狗子哥吧,他流了好多血,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之前顾辛夷听到何柔和系统对话,称呼原主亲生儿子“二哥”,所以对带狗字的名字格外敏感。
听鱼头这么一喊,神情立马严肃起来。
翠芳看到鱼头当着夫人的面,将黑狗子受伤的事喊了出来,心里又慌又急,恨不能冲上去扯烂他的嘴。
夫人好不容易来庄子一趟,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飞上枝头,要是能给金玉似的小少爷做个通房丫头,她真是死也愿意。
要是被鱼头这狗崽子坏了好事,她周翠芳可真就冤死了。
周管事心中同样将鱼头骂了千百遍,府里谁不知道夫人是个有名的大善人,最见不得有人受苦。
虽然之前主宅那边隐隐放出风声,说老爷迷上了一位姓何的夫人,还将其接入了家中。那位新夫人已怀上了身孕,用不了多久就会取代苏夫人。
但这毕竟是传言,传言里还说苏夫人病重,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但今日正牌夫人骑马来到了庄子,怎么看都不像病入膏肓的人,由此可见传言未必作数,周管事哪敢不恭顺。
为了不惹夫人忌讳,周管事压住心头火气,装出急切的样子追问鱼头:“黑狗子怎么了?怎么就出人命了,翠芳,还不快去请大夫!”
知女莫若父,刚才女儿慌张的样子,周管事早就尽收眼底。估摸着黑狗子受伤的事儿,十有八九和女儿有关系。
他怕夫人一时兴起,主动探望黑狗子,将此事暴露出来,所以用请大夫的借口将她支走。
翠芳如蒙大赦,转身就要离开,顾辛夷冷冷开口:“慢着,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分头去请大夫。”
“至于你,没我吩咐不能离开庄子。”
顾辛夷随手点了三个人,让周管事心中咯噔了一下。夫人的点的,都是面相忠厚老实,平日不会耍花招的人。
她的意思,分明是不信任他。
周管事凉意窜上脊梁骨,主动赔罪到:“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小的一着急脑袋里就全是浆糊了。我这就派人将黑狗子抬过来等大夫诊治,夫人劳累了一路,不如先歇一会儿。”
“您和老爷的屋子,每日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绝没半点灰尘。”
他点头哈腰想把人劝走,顾辛夷却直接走到鱼头面前:“好孩子,你还能走路么,告诉我你说的狗子哥人在哪儿?”
鱼头刚才摔了一跤,现在痛劲儿上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听到夫人这么温柔的问起狗子哥,激动的语无伦次:“狗子哥就在庄、庄子西边儿的水井旁,我、我这就带您过去。”
他说完话,也顾不上痛,转身就往前跑,身子一趔一趔的。
顾辛夷于心不忍,上前一步扶住鱼头的胳膊:“你在前指路,我同你一起走。”
突然被夫人挽住胳膊,鱼头一脸惊恐:“夫、夫人,小的身上脏,您、您快把手松开,我、我还能跑!”
他说着话,却觉得身体仿佛突然被人提起来了一般,轻盈了许多。夫人快步向前,冲他温柔的点点头:“不要怕,我们一起去。”
周管事本以为苏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走路走不了多快,哪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对方人就在几丈开外了。
他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快速跟了上去,其他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往庄子西边跑。
翠芳心中几经挣扎,决定一起跟着过去。她抱着侥幸心理,觉得鱼头还有小苗他们没胆子出卖她,黑狗子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这事儿未必会闹到夫人面前。
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在夫人面前露个脸,这才能有机会到少爷身边服侍。
水井边上,黑狗子嘴角微微扯动,吃力的睁开眼睛,脑袋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他按着地面,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身体却仿佛被大山压着,一点力气都没有。
难道他真的要死了吗?
黑狗子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从小到大经历的种种磨难,在他面前一一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