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茉听到这里,眼神分外慌乱,紧张的解释:“夫人,这胭脂是奴婢未婚夫送的,冬蕊她们几个都知道,奴家经常用这盒胭脂。”
“冬蕊,你知道的,对不对?还有捧月,你也见过我用这盒胭脂。”
秋茉眼神充满渴求的望向冬蕊和捧月,双手紧攥着帕子,大牛拿来绳子,犹豫的看向顾辛夷。
夫人身边的丫鬟比他们这些粗实仆役地位高了,像他平日心中爱慕冬蕊,却从不敢往她面前凑,就是自觉卑微。
大牛到此时也不敢相信,秋茉竟然胆子这么大,敢对夫人下手。
冬蕊拿袖子抹了把眼睛,人在地上跪着,带着泣音说:“这盒胭脂,我见秋茉涂过几次,别、别的我不知道……”
她受到惊吓,心神有些恍惚,话都说不利索了。
捧月横眉瞪了一眼秋茉,神情格外严肃的望着顾辛夷:“夫人,人心隔肚皮,您可千万别听信秋茉的一面之词。您心中若有怀疑,一定要多找几个大夫瞧瞧。”
“莫说一盒胭脂,便是您将整个苏府挖地三尺翻一遍也是该的。府上这么多奴婢,哪个没蒙受过您的恩惠,谁推三阻四便是心中有鬼!”
夫人缠绵病榻,一直喝药却未见好,还不止一次吐血。捧月瞧在眼里痛在心上,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外面传言说夫人得了痨病,怕是连今年冬天都熬不过,捧月不知暗地里掉了多少泪。
捧月疾言厉色的模样,成功吓住了秋茉。大牛和小吴也不再犹豫,三下五去二把她捆了起来。
被绳子捆住后,秋茉一脸悲愤的环顾四周,哭着喊:“我没有害夫人!我没有!夫人,您怎么能冤枉我。我马上就要嫁人了,夫家若知道我被怀疑暗害主母,一定会退亲的……”
“奴婢知道夫人得了病心中不痛快,想要处置几个下人,出一出胸中恶气。惹您不高兴的是何夫人,秋茉何其无辜。冬蕊,春英,下一个被冤枉的就是你们!”
秋茉口不择言举止癫狂,众人被她说的心生忐忑,又不敢表露出来,厅中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顾辛夷拿起手帕,掩住唇角咳嗽了一阵,这才哑着嗓子开口:“秋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你在药中动手脚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秋茉心猛地跳了下,转念想到她言行谨慎,绝无泄露可能,夫人明显是在诈她。
“奴婢冤枉……”
“冤枉?若我没猜错,这胭脂中应是放了慢性毒药,你将毒药涂到了药碗上。这毒对身体无恙的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妨害,但对病人来说长期服用,毒性堪比砒霜。”
邱嬷嬷一脸惊骇,身体踉跄了一下,脸上肌肉不住的抽动,眼神死死的盯住药碗:“这碗……这碗上竟然涂了毒药?!”
怪不得夫人这几个月一直喝药,身子却未见好。邱嬷嬷不是没想过,夫人喝得汤药会被人动手脚,所以从买药到煎药一直小心盯着,从不假手于人。
她千防万防,唯独没算到会有人在药碗上动手脚。
秋茉眸中闪过一丝惊色,用力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的说:“夫、夫人说什么毒药,奴婢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邱嬷嬷,将胡大夫和回春堂的许大夫,德善堂的柳大夫,全都请到苏府来。今日,咳,我非要审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顾辛夷眸色微沉,气势陡然一变,纸片一样单薄瘦弱的身体,仿佛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秋茉心中愈发惊慌,双腿发软称不住身子,靠在粗使婆子身上。
邱嬷嬷见顾辛夷动了怒,心疼的劝:“夫人,千万别为这些黑心肝的东西动肝火,您先回去歇着。秋茉这边,交给我来审问就好。”
原主饱受病魔摧残,不是三两天能调养好的。顾辛夷虽然神魂强大,但也不能逆天改命,直接让原主身体恢复健康。
她将人聚在一起审问,消耗了不少精力,此时也略感倦怠。
“嗯,你派人仔细调查秋茉这几个月,都和何人有过来往。还有她的未婚夫,到底什么来头。咳,着重调查,这家人和何柔是否有关系。”
“是,夫人,您先歇着,老婆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您!”
邱嬷嬷神色决然,对原主的忠心溢于言表。
顾辛夷点头:“好,此事交由你处理。咳,捧月,你收拾一下箱笼,我打算过两日到庄子上去休养一段时日。苏府魑魅魍魉太多,与其为伍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