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从玉深呼吸,声音中充满怒气:“我看到我爸跟你一起出门了,他人在哪里?你是不是把我爸骗到了什么地方!”
他的愤怒来的莫名其妙,顾辛夷看都不看一眼,伸手钳住牛从玉的胳膊,一把将他甩到601门口。
牛从玉还没反应过来,关门声响起,顾辛夷已经进了门。
他气得用力拿拳头砸铁门,“咣当”几声下去,铁门完好无损,他手指关节红肿,隐隐渗出血迹。
牛从玉吃痛,白皙的脸上浮出愠怒之色,将脸贴到铁门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凭什么这样对他!
他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冷漠。
牛从玉双眼泛红,心中像是有头野兽在拼命叫嚣。如果这个恶毒的女人死掉就好了,她死了,她的一切都将由他们姐弟三人继承。
她为什么不死掉!
“从玉,爸呢?”
牛盼盼推开门,冷不丁瞧见一个黑色影子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弟弟后,打着哈欠问了一句。
“爸刚才跟着程素芩出去,她回来时就自己一个人。我问她爸下落,她不说话。”
牛盼盼吓了一跳,急忙说:“爸他不会迷路了吧,我打电话问一下。”
她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听到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爸电话估计没电了,我们一起出门找找。”
牛盼盼一脸焦急,牛从玉低着头“嗯”了一声,表情冷漠,心中有些烦躁。
母亲冷漠,父亲没文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达成目的,把程素芩劝回家,房子弄到手里。
姐弟俩的反应,将重男轻女家庭的特色,展现的淋漓尽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被忽略的尽心尽力。
几人折腾了一圈,终于把昏倒在偏僻小路上的牛桂成推醒,把他背回了家。
睡了一夜,牛桂成醒来时浑身上下疼的厉害,活像要散架一样。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把几个儿女召集到床边,板着脸交待:“从今天起,都别到602门口杵着,该干啥干啥,不准找程素芩不痛快。”
牛从玉皱眉,第一个问:“为什么?”
牛桂成心道,当然为了老子能长命百岁,出口却是训斥:“听老子话就行,哪儿那么多屁话。你妈已经松了口,答应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好好表现,她就跟我回北坡村。”
“她答应了?这么快。”牛盼盼眼神亮起,一脸期待的看着牛桂成。
牛从玉心里却有些怀疑,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愿意和他们回去,昨晚怎么会用那么冷漠的态度对待他。
“爸,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在骗你,你不要上当。”
牛从玉的提醒,换来牛桂成一声怒骂:“蠢驴,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好好听着,敢胡来,小心老子揍你!”
他粗鲁的咒骂,让牛从玉变了脸色,默默握紧了拳头。
这个身上散发着汗臭味,头发像鸟窝,粗俗不堪又欺软怕硬的男人,是他的父亲,也是他无法回避的耻辱。
他的人生不该如此,牛从玉盯着角落里破了一块的瓷砖,一只米粒大小的蜘蛛在缺口处徘徊。
……
挨揍之后,牛桂成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身体终于松快些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宋樱樱。
“你好,宋记者,我是北坡村的牛桂成,程素芩的丈夫。那个,程素芩已经答应,愿意跟我回北坡村,但提出让我在N市多待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