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面无血色、双目暴突、口吐长舌,死状甚是吓人。林鑫毕竟还年轻,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两条腿都在发颤。倒是梁满仓毕竟比他见识多了不少,临危不惧。“小鑫子,你去把那边的凳子搬过来,我们把墨痕放下来吧。”他指挥道:“总不能就让她这么一直吊着吧?”林鑫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什么凳子?”“那个滚落在墙角边的圆凳。”林鑫稳住心神,搬来圆凳垫在墨痕的脚下。可光是这样没法将她的尸体从上面取下,必须想办法解开系在悬梁上的绳子才行。“小鑫子,你就这样在下面抱住她的双腿,不要松开手。我绕到阁楼上,去解绳子。”“啊?我?”梁满仓可不给他推脱的机会,直接就往阁楼跑去。林鑫被逼无奈只好紧闭双眼,用力抱住墨痕的双腿不放手,不过身子还是抖个不停。宝华楼虽说有三层,但是实际上顶部还有半层阁楼与三楼相通的。梁满仓上了楼梯之后穿过东面一个满是瓷器的房间,却看见地上有什么东西散落一地。“这是”不过现在的他没有时间细想,当务之急是要解开绳子,就没有再管这件事。从那个房间来到走廊,那根悬梁就贴着围栏的外侧。梁满仓翻过围栏,小心翼翼地向外跨出两步,蹲下身子准备解绳子。不过他发现墨痕自尽的时候用绳子打的是一个死套,根本无法用手解开,只好又返回下面去取劈门的那把斧子。“梁哥,好了没有啊”林鑫瑟瑟发抖问道:“我快支撑不住了”“再撑一下,我马上就来!”梁满仓取来斧子后返回阁楼,一只手拉住围栏,另一只手对准绳子用力挥落。“啪嗒!”“啊!”由于绳子被砍断之后失去了支撑,墨痕的尸体倒落下来,将下方的林鑫砸倒在地。被压在身下的林鑫睁开眼睛,却瞧见墨痕尸体正面目狰狞地与自己贴脸对视,唬得他连忙用力将尸体推到一旁。“墨痕,我们两个只是相识寥寥数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林鑫跪坐在地,对着墨痕的尸体双手合十:“我从未害过你,你的死亦与我无关。你死后是化成了厉鬼,也不要来寻我,我会在每年的忌日为你烧些纸钱,千万勿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林鑫正闭目祷告,却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惊得从地上纵起。“唔啊,鬼来了!”“鬼你个头啊!”有人朝他头上敲了一记:“赶紧起来干活儿。”他这才看清是梁满仓提着斧子,从阁楼返回了。“梁哥!”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道:“咱们可以回去了吧?”梁满仓将斧子别在腰间,从后方托起墨痕的尸体,双手由腋下插向前胸,然后反手扣住她的胳膊。“咱们合力把她抬下去吧。”“啊?”林鑫大惊失色:“怎么还要咱们两个做这种事情”“怎么?”梁满仓瞪了他一眼道:“你我不搬,难道还要等主子或者幽兰、锦丝她们来搬?”“那倒不是,不过”“别婆婆妈妈了,卵蛋没了,怎么做起事情来也变得跟个娘们似的?”梁满仓催促道:“主子还在下面等着咱们回话呢,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吧”林鑫只好背过身去,抓住墨痕的两条腿,合力将她抬起。由于气绝之后失禁,墨痕的下半身已被便溺浸湿,气味相当难闻。两人只能强忍着反胃,将她的尸体抬出了宝华楼。见到梁满仓和林鑫抬着一个人出来,金百雨皱眉道:“这丫头真的死了?”两人将尸体置于空地上,梁满仓上前答道:“回主子的话,死者确系墨痕,她吊死在了三楼的悬梁之上。请主子验看!”墨痕因为吊死的关系,死相极为难看,再加上失禁散发出便溺的臭味,惹得金百雨相当不快,她的厌恶之色溢于言表。“一个小丫头,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看的?”她用帕子掩住口鼻,蹙着眉头朝两人连连摆手道:“赶紧抬到一边去,看着真让人糟心!”她摆手的动作,就像在驱赶一只停在面前的一只苍蝇一般,极为不耐烦。两人答应了一声,迅速将墨痕的尸体远远抬到了墙角边。红雨见状本想开口,却被锦丝暗中示意,只好缄口不言。不过她随即壮着胆子取出了一块帕子,跑过去覆于墨痕的面上。锦丝被红雨的大胆举动惊到了,正担心她的自作主张会惹恼自己主子,金百雨却出人意料地露出了笑容。“不错,会办事。”她竟称赞道:“这样看上去舒服多了。”红雨流露出一丝哀伤之色,随后面无表情答道:“谢娘娘夸奖”金百雨收回了目光,像是在说给所有人听:“墨痕这丫头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因为本宫训了她两声,就想不开寻短见了?”梁满仓上前一步,从腰间取出用帕子包住的一包东西道:“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主子,您瞧这个。”他将帕子打开,里面是数块碎瓷片。可是金百雨只瞧了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何物。“这不是本宫最喜爱的那个‘花开富贵’荷叶盘吗,怎么打碎了!?”“禀主子,奴才去阁楼给墨痕解绳子的时候,途经摆放瓷器的东面房间,结果发现满地碎片。”他将目光移至红雨身上道:“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天似乎红雨和墨痕跟着锦丝去宝华楼打扫的。莫非是那个时候”“主子。”没等红雨回答,锦丝抢先说道:“昨天奴婢带着她们打扫了三楼,因为要去尚服局催要她们两个的衣裳,临行之前吩咐她们自行打扫剩下的阁楼。”“红雨。”金百雨询问道:“你们两个打扫的时候,可发生过什么事情?”红雨低头认真思索片刻,猛然挑了一下眉头:“有!”:()刑名女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