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坚实,温暖,充满力量。
这不就?是她在一直苦苦寻觅渴望的怀抱与港湾吗?
沈棠宁紧紧搂着这个怀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窗外骤然响起的惊雷声,她才?回过了神来,身子一僵。
怀里抱着她的男人身上那淡淡的瑞脑香,是谢瞻……意识到不是在梦中,她慌忙推开眼?前的男人,背过身去擦泪。
“做噩梦了,梦见圆儿了?”
背后,他轻轻地问。
沈棠宁鼻尖一酸,两行泪就?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我梦见圆儿要出嫁了,可她,她不肯认我!”她闷闷地道?。
谢瞻握住她的单薄的双肩,将她转过身来,面朝向他。
“你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装成没事人的样子?”
“我不想她以后恨我,怨我是个无能的母亲,如果不能抚养她长大,我又何必还要打?扰她的生?活……”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满是忧愁与痛苦,眼?尾流下的泪水宛如一颗颗晶莹的珠。
这样的她可怜,又令他无比心疼,
谢瞻终于忍不住道?:“那你就?不要走了,留下来,我们一起把圆儿抚养长大!”
沈棠宁哭声顿了下。
她以为他只是在说笑,并没有回应,只是哭声慢慢停了下来。
反正话已经说出去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回旋的余地。
原本始终在嘴边打?转的几句话,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再难以启齿了。
她不是已经决定再不回京都了吗,倘若沈棠宁拒绝,他得到的也不过是与她再不相见的下场。
他要为自己再争取一次,哪怕得到的依旧是她的拒绝。
至少问出口,从今往后他便不会后悔。
这般一想,竟是豁然开朗,谢瞻抬起沈棠宁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道?:“宁宁,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与我做一辈子的夫妻,是有名有实的夫妻,我要与你做真正的夫妻!”
这话无疑如惊雷一般,沈棠宁心神巨震,下意识地张大了唇儿,不敢置信地看着谢瞻。
谢瞻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和我过完余生?也许并没有那么讨厌,你也不想离开女儿,我们夫妻二人便一起抚养女儿长大,好吗?”
“阿瞻,其实你不必可怜我。”
她摇头,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我……你知?道?我被?叛军掳走过,就?算我清清白白,在世人眼?中早已是不贞洁的女子……”
“放屁,那都是胡说八道?!”谢瞻打?断她道?:“我早就?说过,我谢瞻从小到大狂悖无礼,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什么贞洁名声,我统统不在乎!”
“你明明就?知?道?,我娘当年便是死于契人之手,走得不光彩,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对?契人恨之入骨,却从未有一日怨过我娘。宁宁,被?宗瑁掳走并不是你的过错,不要因为别?人犯下错来惩罚自己。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曾被?掳走过,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