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秀英和董鄂吉兰脸色特别难看,却僵硬站在原地不肯动弹。
巧荷冷着脸,“自大清立国以来,任哪回选秀,规矩章程各有不同,身份多尊贵的秀女也有,各位小主何曾见秀女如此大胆过?”
“总不能因为我们家主子是女官,小主们就胆大妄为,在宫里都要翻了天,我们主子也是为万岁爷办差事,你们七个不满八个不忿冲的是谁?”
“此事就算各位小主和家里不计较,奴婢也不敢作不知,定要禀报万岁爷,问问小主家里,对皇家有什么不满!”
秀英和吉兰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连原本偷偷看热闹的秀女心下都是一寒。
此次选秀太不合常理,人数也多,耳根子不清净,倒叫他们心也跟着糊涂,忘了这一茬。
过去选秀,她们这会子怕都要乖乖脱了衣裳,忍着羞耻叫嬷嬷检查身体呢。
若秀女闹事的消息传出去,耿舒宁会不会被问责且不得而知,可她们这些阻碍选秀的秀女以及背后的家族,绝对落不了好。
想明白这一点,秀英和吉兰立时便蹲身下去,冲巧荷赔罪。
“是我们的错,我们记下了,往后定不敢再犯。”
“对对对,是我们在家里规矩没学好,在宫里必定好好学,还请巧荷姑娘和嬷嬷原谅我们一回吧!”
陈嬷嬷笑着打圆场:“巧荷姑娘,各位小主也是头回选秀,规矩也有所不同,一时不适应也是有的,不如这次就先算了?”
不等巧荷说话,陈嬷嬷又转头问秀女:“各位小主可得心里清明些,此事许一不许二,若再有下次,老奴怕是也得按照规矩办事儿,都听清楚了吗?”
秀女们沉默片刻,都蹲身下去应是。
陈嬷嬷笑着看巧荷,“姑娘你看……”
巧荷面无表情:“下不为例,考核继续!”
“至于各位小主关心的章程,若是能通过考核,进入各宫,自然会知道!”
刚刚被暂停的考核,很快就在掌礼司和尚宫局的主持下继续有序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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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宁没露面,去漱芳斋的路上,问巧静:“你看懂了吗?”
巧静小心翼翼回话:“以奴婢之见,巧荷姐姐唱白脸,陈嬷嬷唱红脸,先打一棒子再给一颗枣儿吊在秀女们面前,如此立下规矩,秀女们渐渐就该安分下来了。”
她心里思忖着,若是她来办这事儿,定没有巧荷那么凌厉,但敲打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耿舒宁笑道:“不错,但如果真有人闹事,你等也不必憷,直接送慎刑司便是。”
巧静若有所思点头,心下大概明白主子最看重的,是她们丝毫不惧麻烦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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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宁带着巧静继续去别处。
晴芳守在漱芳斋,漱芳斋是选择下基层这条路的,得是腹中有丘壑,不甘心被困在后宅的那一拨。
大清这样的女子并不算多,漱芳斋特别安静,两人没露面,转道往储秀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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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的秀女最多。
因是第一次试行新法选秀,就算耿舒宁有心力,碍于与准噶尔的战争,她没办法盯着,不敢把摊子铺得太大,免得出了问题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