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飞凌透过那块红布往外看,伴着微弱的光,她能看见周围摆了很多个大的红桶,那桶里依稀浸泡着什么,她又拼命眨眼去瞧,却怎么也看不清。
吱呀——
木门被人推开了!
那人踏着地板走来,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一声咚响。
咚、咚、咚……
花飞凌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的心伴着那脚步咚响,一下一下地抓紧又放开,随之而来的是漫向四肢百骸的惊慌,她的心脏不停抽动着,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眼睛旁不受控地溢出眼泪,多到红布被浸透,在眼上的分量又重了些,她越来越觉得眼睛被那布压得睁不开了,可在下一秒。
沉重的红布被人揭开了。
花飞凌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睁不开,她下意识闭眼,缓了几秒后,又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睁开。
方才看清那人的模样,花飞凌将口中的布一把吐出来,惊呼道。
“是你!”
……
“不行,人是我弄丢的,我现在就去把她找回来。”贺从风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他实在受不了了,拎起桌上的剑提步就要往外走。
“想死,你就去。”萧沂瞬地横手,将泠风剑架在贺从风脖子上。
剑未出鞘,寒光乍泄。伴着萧沂冷若寒冰的话语,贺从风只觉脖子一阵发凉,他心有余悸地想将剑推开,可任凭手上怎么使劲,就是怎么也推不动。
可贺从风不懂,“为何不让我去?”
刘付清泠在一旁沉思良久,终于出言,
“那王老二的铺子里,卖的是人肉。”
“什么?!”贺从风只觉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那熊肉有问题,就算是放了三日,也不该是那般模样。
刘付冷漠看着捂嘴在一旁想吐的贺从风,她眸落远处,屋外天幕方擦亮,又与日暮入夜的景象极为相似。她眼前渐渐浮现昨日傍晚那间熊肉铺子。
那铺子通体透着诡异,为何卖的是熊肉却无熊毛熊皮悬于店中,为何卖的是熊肉却体型瘦弱肉状奇怪,连刚出生的幼熊体形都比不上。刘付清泠随意一瞟,却见店前王老二养的那只狗膘肥体壮,与街上瘦弱得只剩一副骨架的流浪狗截然不同。若说这王老二平日将铺子的剩肉喂与它吃也就罢了。可为何这狗看向他们的眼神炯炯发光,爪子焦躁磨地呈匍匐状,尾巴高高挺起,时不时冲着他们狂吠两声,不似遇见生人时的警惕,也不似遇见熟人时的友好,倒像是,遇见猎物时的兴奋。
这样顺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昨夜我和萧沂都发现了不对劲,正在房中商议对策,本不想打草惊蛇…”刘付又剜了贺从风一眼,言语含讽,“没想到贺公子如此急不可耐。”
“我知道我错了,可若是那王老二正如你们说的那般,卖的是人…人肉,那花小姐现在很危险啊,我们得赶紧去找她。”
“不,恰恰相反。”刘付清泠道,“花飞凌现在很安全。”
“可你刚刚又说……”
“我们手里有他想要的。”
“钱?”
刘付清泠没再回贺从风,她快步走到房门,推开。
房门外放了一个黑色布囊。
刘付清泠拎起,布囊不重,打开,里面赫然躺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