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晋王!”
韩刺史牙齿都快咬出血来。
长史更是气愤不已,当众骂道:“晋王有负皇恩!有负皇恩呐!”
晋王前脚才走,洛河道后脚便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寻常的强盗暴匪,敢对有上百官兵护身的巡抚大人动手吗?
不敢。
除非他们背后有官场上的靠山,帮着他们疏通打点。
而且,仅在一日之间,便围绕着平县在各地发生了这么多棘手的案子,明显就是冲着刺史大人查案来的。
他们想的是抓大放小,动手的人,只怕正是想找小虾米当替死罪,捂嘴背黑锅的大鱼!
“可恶!”
韩刺史知道不仅是陛下让晋王来洛河道这步棋走错了。
他也低估了晋王派系的心狠手辣。
想着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连累了不知凡几的寻常百姓,韩刺史摘下头顶的官帽,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
“大人!”
长史大人惊呼一声,欲言又止。
他知道刺史大人此时的心情,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不就是想借着整出这些乱子,来威胁我收手,我韩守仁可不是吓大的!”
韩刺史将官帽往长史怀里一丢,撕下一条布绑好凌乱的发髻,双手抹了抹斑白的两鬓,眼睛圆睁,看向晋王离开的方向,拱手朝着西北方向,深鞠一躬。
“皇恩浩荡,我韩守仁身负皇命,平县一案,无论牵扯出再大的官员,有再大的能力,就算他有本事到我家院子去灭了我家满门,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给洛河百姓们一个交代!”
韩刺史向来吃软不吃硬。
自首赎罪,他还会给那些曾经的同僚留一线生机。
既然兵刃相见,那他也不怕丢人现眼。
“江照磨,你拿着我的腰牌,去向翼北道的石刺史借五百府兵来,我再修书一封给苏刺史,借他五百府兵,趁着这次清剿官场,正好一并把那些忙时为奴,闲时为匪的强盗,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清除掉!”
逼着他做一件大事。
那他便拼着不要这顶乌纱帽,也要将它做成!
洛河道的兵是不能用了。
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干脆让他们全部按兵不动,谁若动,那便是铲除的强盗!
等奏折送到陛下那里,再派兵赶来,只怕那些强盗也早就洗手不干,变成了良民。
兵贵从速。
事急从权。
“陛下到时候若是怪罪我越权借兵,那便怪吧!”
先斩后奏这一手,也不只是晋王会干,他也会!
事成之后。
他要让洛河道的所有官员,不敢有一人再投奔晋王!
……
娴郡主府。
宁峰捧着陛下赐的新甲,坐在床边,一边听着乖孙的叮咛,一边抚摸着打磨得铮亮的新铠甲,心里舍不得,脸上却还是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乖孙,爷爷我啊,行军打仗近十载,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累没受过,身上的伤疤数都数不过来,早习惯了沙场上的刀光剑影,你就照顾好你自己,别担心爷爷。”